天際浮白,太陽自海麵上露出頭來。
狄衝霄見還有時間就來到嘉來漁港東邊一裏外的小村莊,閑買衣食時驚奇發現小村中居然還有一個小小魂器貨場。狄衝霄來了興致,交了入場錢,左右一轉,發現都是些陳舊魂器,尋個攤主一問,這才知道此處實是淘換貨場,換到好東西與買到廢品的可能一半對一半。
攤主見狄衝霄氣度不凡,也就沒有耍花花腸子,轉身拿出一袋破舊魂器,道:“兄弟,別小看哥哥的行當,那些遭人嫌棄的舊器、仿器與損器,未必就對別人沒用,尤其是這偏僻地界,一把殘破風神弩就能讓孩子們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精彩,花費卻是不到原器的一成。看你樣子是要出海遊玩,那就要瞧瞧哥哥的貨,道地從遊海一族流出的上品舊器。”
狄衝霄是雕琢大行家,將眼一掃,失笑搖頭,道:“老哥,雖說做生意隻有誇貨沒有損貨的道理,可你也太能吹了,上品舊器?上品殘器還差不多。”
“哥哥沒走眼,兄弟果然是行家。”攤主瞄瞄狄衝霄腰間的幻形袋,小聲低語:“說句實話,不是殘器,遊海一族的姑娘們也不會隨手處置了,但其中獸料的確皆是上品。哥哥我在雕琢上的造詣一般般,要它們沒用,可要是落到一等雕琢師手中,不難從中拆出上品獸料,所以這些上品殘器不賣錢,隻換獸料或是魂器。兄弟有意就淘換。”
狄衝霄眼光瞄向某個殘器,手中卻是拿起一尊破舊聚音海螺,隨口道:“看在老哥是實誠人份上,你攤上的各色療傷靈食我都要了,這袋遊海一族的破魂器就當是添頭吧。不占你便宜,一尊我親手雕琢的雷擊炮弩、一尊人麵蛛將獸萬絲囊與一卷人麵蛛王獸蛛絲。覺著可以就換,兄弟時間緊,沒時間耽擱。”從幻形袋中拿出當初專為慕蘭等人雕琢的魂器弩。
攤主淘換魂器多年,眼光極是高明,一見魂器表麵流溢的靈光就知是同類魂器中的上上品,心下大喜,抓過袋子就放到狄衝霄腳邊。
不多時,狄衝霄由小村回返嘉來漁港,肩上扛著一個大包。
軒轅虎等候多時,伸出手晃晃。
狄衝霄扔過一個食物包,歎道:“虎哥,你可真是道地的怪物,千餘裏,追得我吐血都差了老遠。裏麵全是雞鴨,沒有你討厭的鹹魚幹,放心吃吧。”
“虎獸的肉身本就適於奔跑,骨構更能承受十數倍於人的神光蘊入,且會隨著實力的增強而增加。不過‘虎獵’神技雖是短距衝刺與極速長奔皆專擅,卻是獨屬於個人的特有神技,論到持久與本係通神,‘粘粘蟲’確實非同凡響。”軒轅虎打開食包,連肉帶骨一起嚼碎咽下去了。
正午時分,一尊海行魂器飛鰭魚快艇停在港中,外形簡樸,艇身印有一五四四字樣,艇主鎖死魂器室與船主室後跳下岸,擁著兩個漂亮小妞揚長而去。魂器外形與普通快艇沒多大區別,小港又是偏僻少人,可說無人注意。
狄衝霄看看鑰匙上的一五四四,暗讚神隱神通廣大,果是一天多些就將魂器給弄來了。因著左賀沒到的緣故,狄衝霄也就沒打算離開,與軒轅虎上艇閑扯等待。禦神羽美這回還算守約,小半個時辰後天上降下一尊飛舟,放下左賀就呼嘯遠去。見著狄衝霄在一艘遊艇上揮手,左賀大步走了過去。
片刻後,快艇駛出港口。
左賀懶得管狄衝霄想要他做什麼,愜意躺在軟椅上享受太陽。
狄衝霄將控艇重任交給軒轅虎,走到艇前軟椅處坐下,笑道:“還有心思曬太陽,左賀,你小子真是個命大的家夥。”
左賀悠然回道:“所以才要曬太陽。昨晚發現教主莫名失蹤,我就知道小命沒了一半。不過這事在魔道中實在是很平常,不值一提。狄衝霄,這就是權力的好處,當你立於眾生之上時,你就能掌握並支配所有人的命運,這種感覺,光想就令人無比陶醉。”
狄衝霄道:“看來你那為自身獨有的神魂修行法必與無限攀登權力高峰脫不開關係。剛剛和你說的事,你有什麼意見?這是額外的事,還有喪命的可能,你有權拒絕。”
“黑天神殿的人哪會懼怕鮮血與殺人,既然教主讓我在這一年裏聽你吩咐,那除了教主之外,人人皆可殺。你還是說說真正要我辦的事,有野心的人雖然不見得是邪穢小人,但通常都是沒有好處就沒有動力。”左賀行事向來直接,不存在羞語難言的說法。
狄衝霄將俏姑娘白瑪的事簡說,道:“左賀,這事對你來說應該不難,更不需要你費什麼心神,隻是預防最壞情況的一重保障。事成之後,虛空碎空天合就算欠你個小小人情,看在他的麵上,羽美大教主以後再想犧牲你時,也要多重顧慮。另外,做為小弟的感謝,我會請天才少女碧玉心妹妹給你量身定製一尊超品獸魂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