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衝霄寒聲道:“你先前有說過,郭讓那混蛋是從江港城上的船,至射國神風港下船,而神風港正在東北方向。我不希望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但現在的情況極可能是它會優先向最近的指引魂器移動,等到預設的指引魂器全毀,就會真正地進入完全失控狀態。”
左賀看向射國方向,恨恨踹了格爾夏一腳,叫道:“狄小子,有什麼法子拖延點時間?這人要是死光了,我就是能成為黑暗祖神獨霸大地又有什麼樂趣可言!?”
狄衝霄歎道:“但願我能有辦法,你還是求玉心更好些……咦,你們看,那是什麼?”手向左指。
眾人順指看去,隻見一個大黑影正從空中某個碎裂海島上掉下,雖說看不太清楚,可觀其外形,必是蚊卵撞地變化而成的金靈傀儡蟻獸無疑。
狄衝霄狂喝:“虎哥,抓住它!”
軒轅虎躍向空中,化作飛虎向前電射,在殘破魂器被狂野風流卷進核心劫柱前一口咬住,轉身以全部神光拚命振翼,終成功擺脫混亂風靈的吸拉,有驚無險地回到飛鷗。
格爾夏驚恐尖叫:“你這個白癡,你會害死我們的!你不是萬能的天神!”
狄衝霄自軒轅虎那裏接過魂器,隱斂神光,回身一腳踢飛格爾夏,冷聲道:“給老子閉嘴,格爾夏,原先我真以為你滿心內疚與痛苦,現在看來,你根本就對當年之事毫無痛悔之情,你逃離冰陸,不過是怕被人知道你知道‘滅世’魂器的存在而被滅口。”
碧玉心接道:“格爾夏聖人,瞧你那沒腦子慫樣,它裏麵要是有指引魂器且是好的,雷水劫柱剛剛就不是向東北去了。狄哥哥,你是什麼打算?”
狄衝霄已經將戰蟻魂器拆散,從裏麵摸出六尊損壞的指引魂器,晃了晃道:“這尊戰蟻的蟻卵定是在空中就被虎哥打壞的,所以才會落在附近的海底島嶼上,結果又被海流連島帶了上來。玉心,能不能修好它?你們別這麼看我,本至尊可不是聖人,隻不過是想給附近海域的人拖點逃難時間,同時也給始作俑者一個小小的驚喜。”
碧玉心接過指引魂器拆開,看了看道:“損毀太重沒法修整,但六個拚四個沒問題,不過若不說明原因,休想我會做聖人,一來飛鷗的航速遠遜於“滅地”劫的速度;二來,再不逃離,遲早會有一個主劫化生的滅世子劫是向西南方向移動,到時沒人能活得了。”
狄衝霄指向先前飛舟逃離的方向,森冷輕語:“若說周遭海域還有一個相對安全的地域,必是郭讓現在停留的地方。這個惹怒天地的罪人必須要為他的行為負上責任,必須要為千萬無辜人能逃離險境拖上點時間。最重要的是,他所在秘巢必然與空中某個浮空島有直接聯係,你們誰能保證那裏的人不會試圖通過主劫核心處的指引魂器重控靈劫?誰能保證它上麵的天象師與雕琢師們日後不會雕琢出另一個更強更可怕的‘滅世’魂器?!”
宣行健等人聽懂了,拽起格爾夏就逼問秘巢方位。格爾夏一反之前的怯懦,出乎意料的硬挺,隻管閉緊雙眼,抵死不說。
碧玉心冷然一笑,道:“聖人格爾夏,你以為不說本天才就算不出來?狄哥哥,理由還不夠。”
狄衝霄道:“當然還有。玉心,以‘滅地’品的靈光品級與籠罩範圍,你覺著它需要多久才能完成一次轉向?這裏有四尊風靈傀儡,三個做引劫誘餌,一個回返秘巢,成功可能是多少,你計算一下,是否執行,以你的意見為準。不用考慮雷靈對傀儡兵的影響,我可以用靈光奇變幻合幽靈靈尊中的散靈靈漿,足可讓它們在小半個時辰內不受狂暴元靈的影響。”
碧玉心對天象一道花去的心力遠比雕琢一道少得多,不禁麵現為難,沉吟中天生而來的超強記憶力閃現靈光,十年前為邱榮光破解古怪雲圖後看來的天象文卷與典籍一一浮現心頭。
碧玉心閉目細細回憶,心中極速計算,不多時有了結果,睜眼嬌叫:“狄哥哥,我們眼前的雷水柱自行轉向需要一刻時,若有指引魂器,大約要縮到一半。搏得過。格爾夏,你太小瞧本天才了,依據兩次來襲的時間、方向與飛舟的速度,你那個秘巢就在西北方向一百七十裏處附近。再有百數,我就能推出它的大致地域。”
聽得此言,格爾夏立時麵若死灰,澀聲道:“那裏大得很,沒我配合,你們無法明確具體方位。”
狄衝霄冷笑道:“不裝義氣聖人了?你的心思我們都清楚,剛剛不說,無非是以此討價還價,更怕郭讓從突然回來的失控傀儡上判斷出有人出賣了他。到時隻要對失蹤人手逐一推敲,就能找到你身上。”
格爾夏痛苦尖叫:“我不是聖人,我隻是想能有命回家見妻子與孩子!我知道他們的手段,都是惡鬼!”情真意切,令眾人不知該罵還是該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