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來對質本就是虛的,狄衝霄聽得薛鵬翼上套,心下暗道成了。
官雙妍想得一樣,桌下腳輕輕碰了碰狄衝霄。
狄衝霄會意點頭,看向陸震首,道:“瞧,心虛了不是。陸大哥,話先摞這了,若那些人逃掉了,我絕不栽他。若他坦護那些手下,不用查也知道他是首惡了。”
薛鵬翼傲然喝茶,一副“你潑你的髒水,我懶得答理”的神情。
陸震首接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擾薛東家了,神隱自會將炎龍城外的鯤鵬營衛盡數請到皇都來。”隨又附耳低語:“薛東家,有些話直說了吧,衛組真正擔心的是狄總巡會借營衛名義暗中報複你,為了安全,我建議你還是去神隱小住幾日。”
這就是他實力一般卻得到司恒宇重任的原因,辦事老到,一個真中帶假地推心置腹,就堵得薛鵬翼隻能在主動舍棄手下與自己上套之間選一個。
薛鵬翼一時間沒想那麼深,可沒有笨到會自投羅網,也是對自己的布置很有信心,便拒絕了陸震首的“好意”,作為自己絕對清白的佐證,很是大方地為眾人提供一份前些時日的營衛調動文卷,真中有假。要知鯤鵬營衛的控製權在他一人手裏,隻要老家主不發話,別說外界,就是薛家多數長輩也是毫無所知,無人能揭穿其中隱弊。
等到眾人走出薛家總鋪,狄衝霄心微微一笑,道:“瘋婆娘,薛東家很小瞧我們嘛。”
官雙妍道:“他在商事上有一手,其它的不提也罷。先前不動他,不代表不想動他,他最近做的安排早全在掌握中,那些人的動靜,我比他更清楚。陸組長,既然他表明不知道下屬營衛的事就不要客氣了,除去炎龍城的鯤鵬營衛,明天搜戰衛軍就會派人將所有營衛移交給神隱。與狄總巡起衝突的事是次要的,著重審查未來雕琢院有沒有雕琢過殺手的罩身黑袍。薛家的底氣絕不僅僅是營衛,在掘出根底前不要過於進逼,因小失大。”
陸震首也是如此想,與厲醉楓說了幾句司恒宇交待的話事便帶著人走了。
前行一段,厲醉楓看向狄衝霄,麵現擔憂,道:“薛鵬翼心中有鬼,得到營衛落網的消息後必會挺而走險。鯤鵬營衛強者雖多,可沒幾個夠格與教習一對一打上十個數,問題是薛家世代積累的財富極為驚人,隻要肯舍,魔道中多得是實力超絕的殺手。十二刺皇就是。”
狄衝霄伸個懶腰道:“我正手癢的厲害,就怕殺手不來。醉楓,找殺手是會留下痕跡的,隻能是最後一著。鯤鵬營衛絕非表麵上的幾百人,薛家定會先設法自行解決,若行不通就和我的那些大小仇家搭上關係。至少門家就不會放過我,順手得筆天大外財,雙方都開心。”
官雙妍道:“安心啦,他們絕不會在炎龍城內下手,當衝霄和我離開炎龍的一刻,就會是殺手暗追之時。醉楓,你還沒到戰神境,與我們一起南下無異於送死,先回軍營預備衛軍大比武吧。小真,你們想去可以,但先要和家裏說說最壞的後果。”
厲醉楓心中清楚自己去了就會是累贅,便是默然點頭,心底暗自發誓要全力修行,盡速破界戰神境。又心想有姑姑姑父的指引與助力,該是不難才對。
百花真是嘻笑以對,此事先前就偷偷和家裏說過了,老娘那的意思就是淘氣女兒的死活早懶得管了。
百花貞見姐姐忘了什麼,急忙補道:“大哥說了,這場熱鬧要是再沒他,以後就沒得兄弟做。”
狄衝霄聞言笑了笑,心中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
官雙妍也明白百花藏為什麼會來,伸手扭扭百花真鼻尖,又在小姐妹倆抱住狄衝霄胳膊前拉進懷裏摟著,萬事皆了,如此明媚天光,都是逛逛山景最佳。
狄衝霄笑道:“哪都不去,去咱神隱鎮守司的秘牢裏見一個人。再不去,他就要被自己嚇死了。”
官雙妍大奇,伴著他去了。
狄衝霄要見的人不是什麼魔道凶邪,名為格爾夏,原堅國海界衛軍二等雕琢師。
格爾夏在牢裏擔驚受怕月餘,一見到狄衝霄就語無倫次地大吼大叫,吼完又倒在地上痛哭流泣,現在沒了利用價值,命在旦夕,哪還能奢望回家陪伴妻子兒女。
狄衝霄挖挖耳朵,歎道:“誰要殺你?天天這麼嚇自己有趣麼?真要是坐牢,會讓你舒服到整天沒事幹,還有一大堆書可以用來解悶?”
格爾夏哪裏肯信,轉身逃到牆角,一副你拉我也不出去的架勢。
官雙妍看得好笑,懶得解釋之餘抖手將一冊文卷扔了過去。狄衝霄對著格爾夏做個翻一翻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