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這就去安排。”艾波應命離去。
不是聯絡人被殺,其他勢力就會罷手,狄衝霄剛帶人回到象牙鎮外就被懸紅一族新派的聯絡人塔答爾攔下。此人身上的鮮血表明他也做了艾波之前做過的事——殺光了其他正等著狄衝霄回來的別宗聯絡人。
狄衝霄仔細打量身前的斯文青年,從看似和善卻隱蘊殘暴的目光中認出他就是在懸紅一族中也被同伴定為危險人物的爆炎塔答爾。心下暗增戒備。
塔答爾在懸紅一族中分屬百罪狂獸,平常沉穩和善,可有心疾,潛在殘暴遠勝比努基三兄弟,隨時可能因某些微不足道的事發狂,殺人屠鎮如家常便飯。因此被族中人稱為爆炎,意喻看似無害,如同爆炎獸般一點就爆。元靈風覺醒,鬥神七品。
此刻,塔答爾剛剛殺了四十餘人,心情處於平和期,便很是有禮地將來意說了一遍。
狄衝霄現下是就怕沒人找來,晃著大步隨塔答爾去了,與受命而來的主事罪使見了麵,展開一場不可能也不想有結果的合作討論。到得最後,雙方一致認為合作還是有可能的,就是在合作條件上還要兩天時間考慮一下。
作為對因“誤會”失手擊殺第一任聯絡人比努基的歉意,也為表明自己對合作是有誠意的,狄衝霄離去前很是大方地送出一杖做過手腳的殘損血紋珍珠。珍珠看似平常,實是海洞巨貝吸食黑暗神光、聖多情神光及海妖諸強者精血後孕育而成的靈物,是比魚皇刺更勝一籌的蒙人假物。
送走狄衝霄,塔答爾護送主事罪使匆匆離去,往見此處千罪長老,佛寶城既然埋在象鼻山裏,那誰也別想染指!
遠處深山裏,極炎魔收回望向天空的倦怠目光,回身道:“乖女兒,是留下來湊熱鬧,還是隨父親去風情穀?有些故事,要身臨其境才能還原其中意味。”
“你不是要找夜麒麟晦氣麼?不是還要順道找找那棵活了幾十萬年的神樹麼?”寒寧馨怔怔望向遠方,滿腦子皆是壞師兄和妍姐到底在搞什麼鬼。
“答非所問。看來乖女兒想情郎多過想親娘。”
寒寧馨將垂腰黑發攏到前麵梳理,淡淡回道:“我說過,我的人生經曆遠沒有你與親娘那樣滿是不測與波折,在我心中,世間沒有任何事物比師兄更重要,包括我。何況我已比殺絕親族的親娘好太多了。極炎魔,你最好別讓聖潔之暗借機做手腳,否則,你我就是死仇,擁有魔皇血脈的永夜魂靈不介意雙手染上親父的血液。”
“乖女兒真是越來越像冷酷魔皇了。小薇就是這樣,萬事不論對錯隻按心意做,可有些事不是她一人就能改變的。或許象征寧靜和平的萬年神樹能對你現在的狀況有所幫助。”
“別將事情全推到親娘身上,我現在的狀況有一多半是你弄出來的。極炎魔,你對冷酷魔皇不僅有懼意也有憎惡,可換了師兄,他隻會對獨享冷酷魔皇的愛而感到自豪,及一些小小的得意。”寒寧馨雙眉對皺,極是不滿不悅。
在被狄衝霄無條件守護了十餘年後,在親眼見證爹娘(秦天放與寒春雨)的恩愛後,寒寧馨最見不得有男人將責任全推到妻子身上。
極炎魔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岔開話道:“乖女兒,以父親對光明宗各派係的了解,這個局必是複真閣暗中布置,真意是在試探神主的底細與實力。如今局勢大亂,脫離任何人的控製,想來是狄家小子察覺到什麼就故意胡為。隻是他的行為恰好更合複真閣心意。”
“複真閣?又是個從沒聽過的支脈。當年的守護派如今還真是變得多姿多彩。”寒寧馨冷笑嘲諷。
“複真就是複我真如,套在光明宗上就是還我光明。複真閣與聖潔之暗同是繼承守護派理念的分支,不同的是,複真閣一向是針對光明宗諸多派別中出現異變的派係,是維護宗中公平公正的分支,實力底蘊與聖潔之暗不相上下,比起護世聖衛更令諸多派別頭痛與畏懼。因為是人就會變,就會有陰暗欲望。既然乖女兒有意留下,就多待兩天,那棵神樹也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寒寧馨沒有回話,將長發束好,起身望向象牙鎮方向,幽暗雙瞳逐漸迷離,思緒飄向如洗碧空:冷酷魔皇的血脈需要愛與幸福來安撫,可壞師兄同樣也需要愛與美好來製衡體內的奇跡果實與黑神魂,沒有火熱女兒心、沒有小秀與環姐在身邊,他還能撐多久?要怎麼才能相聚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