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藏應聲木然走向前,在狄衝霄身前停下,眼神空洞。
狄衝霄咬著牙道:“製魂控身!沒可能!我一直有留心這一招!”
官雙妍道:“信不信是你的事,本神將懶得廢話。鐵膽,你殺了我同伴,你的兄弟就當利息了。花藏,不準運用神魂與盾技,從崖邊跳下去。”
眾目睽睽之下,百花藏轉身跑到崖邊,一躍而下。落下三十餘丈,百花藏神智在尖銳風嘯聲重歸清明,展開神魂增幅神光,以腳蹬壁,借力躍向一株破壁而出的小樹。樹身周遭隱有童宣韻以神魂“一尺之半”事先布置好的定空陷阱,可將下墜之勢完全化去。
這就是官雙妍計劃的瘋狂之處,假戲真做,雖是極其危險,更令狄衝霄身負重傷,可成功將在場所有強者蒙了過去,也成功地讓百花藏與童宣韻堂而皇之且毫無破綻地在人前消失,前去進行接下來關於真正任務——搜索毒苗的諸項準備工作。
現在隻待調動眾勢力進入大火拚狀態,官雙妍就可與狄衝霄進行最後的脫身計劃。不得不說,官雙妍為能安全搜索無限夢境毒苗而製定的瘋狂計劃到目前為止還算進行順利。
頂天崖上,眾勢力深感局勢變化超出預計,不約而同地命令手下暫退,皆打算等情況確定之後再說,也好有時間對先前的諸多布置做些小小調整。
“鐵膽,你的戒心是本神將見過人中最強的,但是人就有鬆懈的時候。當一處水氣過濃,就有可能產生類如海市蜃樓的天象。在順著水道上崖時,我借著護身水團大幅增濃了你與花藏身邊的水靈,利用陽光讓你們對我的位置產生了短暫的幻覺。若非你實力不俗、戒心極強,當時就不是控製花藏,是控製你了。”官雙妍伸出右手,一團水氣在手中合攏顯現,映出一片山岩密林。
霍依青暗歎官雙妍果然不愧是大華最難纏的瘋女人,連逃過邪盜女皇追殺的鐵膽也栽了。一心腹上前低語如何處置。霍依青吩咐眾衛環護,帶著艾波數人向前行去,喝道:“鐵老弟,將東西丟過來!四聖會說一不二,既然承諾你得寶而回,就不會食言。”半點不擔心鐵膽誤會,此刻唯有扔掉燙手山芋才能引開官雙妍的心神,才能暫時保住丟掉大半的小命。
四聖會長老與弟子分做數層,殺向占住高處意圖搶接佛像的各家勢力。
“霍老頭,遲了。赫斯汗,攔住他們!”官雙妍以手按地,手腕上顯現玉玨靈紋,清鳴脆響。
在玲琅玉玨的召喚下,山腹內的河水盤卷而上,順著事先挖好的水眼破崖直上,噴向天空,繼而化作數條水龍環繞崖邊,既能阻擋他人進入,又能阻截佛像飛出。
赫斯汗見事情逆轉,心下狂下,命令八部神眾全力出擊,務必要讓所有人無法接近官雙妍。
遠處思望峰上,極炎魔眼露不屑,一眾雄霸一方的成名人物居然被一個瘋丫頭、一個臭小子耍得團團轉,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寒寧馨恨色嬌語:“妍姐還真是越發瘋狂了,真下死手!要是師兄出了事,我定不會放過她。”
“殺了她?”
“師兄不想做的事,我絕不做。不準她嫁人,再在墓碑上刻上狄家鬼。”
極炎魔沒想到寒寧馨會說出孩童般的戲言,由此體悟出女兒對狄衝霄用情之深已在妻子當年對自己之上,心中暗忖到底是小薇的女兒,隻對一人有情的性子比母親猶有過之。
寒寧馨道:“你在想什麼?不準你打妍姐的主意。”
極炎魔拋開傷感回憶,道:“父親連那小子都忍著沒動手,何況故人之後。官大道豪邁磊落,愛恨分明,曠世英傑不為過,可一生被所謂人間正道所困,終成為一個無趣的人。他曾與小薇有過約定,若他不能殺了魔皇,就請她培養一個能勝過魔皇的超卓人物。沒想到此約竟是在小薇離世後應在他侄孫女身上。”
“親娘就是魔皇,魔皇就是親娘。你為什麼要用兩個形同陌路的稱呼?你一直隻叫我乖女兒,而不是寒寧馨,是不是也認為這兩個名字並不屬於同一個人?在你心中,哪一個該在人間消失?”寒寧馨抓住機會再行刺探。
極炎魔瞳孔微凝,隨又恢複,從容回道:“因為乖女兒不願姓景,更不願姓左丘。父親能理解你的心情與想法,但以父親與你娘的脾氣,絕不會以別人取下的名字稱呼乖女兒。”
長久相處,寒寧馨對極炎魔已有些了解,明白他說得是真話,可也言不由衷,便不置可否,暗忖今天絕不能再試探了,否則師兄必會倒黴。
頂天崖上,一心奪回金衣佛像的官雙妍已然壓製試圖逃向霍依青的“鐵膽”。
霍依青雖是焦急萬分,可奉命阻截的八部神眾無一弱者,更占有絕對人數優勢,縱是以一家敵百家,同樣令人無法接近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