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衝霄湊前細看,發現高大根係是中空的,可容一人進出,探頭入內打量,隻見幽深不見底;伸手摸摸,根壁四周皆滲有大量古怪樹液,滑不溜手,似油一般。
“進去吧,遺址就在樹根滑道底部。在極炎魔回來之前,沒人可以打攪到你們。”
狄衝霄依言坐進滑道,以外附雷衣將兩女頂縛在背上,雙手發力撐動,帶著兩女向下滑去。
前滑十數丈,滑道驟然變陡,下滑速度倍增,呼嘯著、打著圈地盤旋向下。越向下,滑道越發陡峭,漸漸幾近直立。
狄衝霄再無法分神與兩女說笑,全神操縱手與滑壁之間的外附雷衣,盡可能地減緩些下滑速度。
沒多會,一點亮光出現在下方。
“呀呼!”
歡呼聲中,狄衝霄三人穿越滑道而出,不禁為下方的宏偉石城驚讚不已。
“師兄,要掉下去了。耍粘粘蟲。”
狄衝霄依令照辦,帶著寒寧馨兩女展開粘粘蟲,左蕩右折,在古建築群之間展開觀光之旅,最終停在像是皇宮所在區域的殘破屋頂上。狄衝霄放下兩女,打量著有光有水的地底世界,猜測著樹祖是怎麼辦到的。官雙妍在三人之中閱曆最為豐富,又身具元靈水,很快便通過地底水道發現端倪,為狄衝霄與寒寧馨解疑除惑。
原來樹祖的根係不僅龐大,種類更是多達百十餘種,其中中空根係占了六成,這六成又分作三大類,一類如同引水渠般導引附近的地下水脈分出一部分自古城遺址通過,用以滋養各類地底木靈,數量最多;一類起著通風管的作用;一類根據太陽在天空的運行軌跡而設,無論哪一時刻,至少會有一個根係空洞正對太陽,空洞內由粘稠樹液組成的一層層薄薄鏡麵有著聚光水鏡的玄奇,將陽光折射到空洞末端由樹液構成的圓球裏,由它向四周散射,就像地底世界多了一個個小太陽。
狄衝霄一聽就明,心下恍然,翻身躍起,碰碰盯著遠處發呆的寒寧馨,很是好奇她在想什麼。
寒寧馨回過神來,輕聲道:“我在想,愛好探險的親娘是不是也到過這裏,是不是也像我般曾在皇宮屋頂眺望整個地底世界。死寂的世界,孤獨的身影。那時的親娘會不會很渴望有個人可以分享一切。”
此事上,狄衝霄不想以臆想的答案來安慰師妹,岔開話題,將醫治官雙妍時意外得到魔皇畫像一事仔細說了一遍。說完,感慨道:“咱伯爺爺丹青妙筆下的魔皇景海薇,連栩栩如生都不夠格形容,簡直是在用他的魂、他的情、他的心在畫。恰好你一直想找到親娘的畫像,我就決定都留下了。沒想到千藏萬密,美人畫的存在還是被極炎魔發現了。不得不說,他的心機城府遠非我可及,總能將手中任意一張牌的價值利用到最大程度。換了別人敢亂畫你,我早發飆了,哪還能忍到今天。”
寒寧馨嬌笑讚同,所以極炎魔能成為無上暗尊,而心愛師兄不管實力多強,也隻能是條雲間遊龍。
看著絕世佳人,狄衝霄再也壓不住內心欲望,抱著寒寧馨就打起轉來,百餘轉方停,對著臉蛋兒就要親。寒寧馨豎指擋住大嘴,左手心浮現一個神光球,甜甜一笑。
狄衝霄最知寒寧馨心思,鬆開人,拳蘊神光,笑道:“我當真了啊。”
寒寧馨道:“隻要你能打贏本師妹,親親摸摸的隨你意。妍姐,來玩三國大混戰麼?”
“沒空陪你們胡鬧。我去看看傳說中的佛寶城是不是就在這裏。”官雙妍轉身走到屋頂邊緣,一躍而下。
寒寧馨奇道:“妍姐居然會害羞了。有趣呢。”
“師妹,現在還有心情想這個,師兄我可是精進如神喲,小心大意可是會勝負決於一瞬。”
“少說大話,打不贏我就宰了你。”寒寧馨偎入狄衝霄懷中,輕柔低語:“師兄,我一點也看不透極炎魔,越看不透心中越怕。害怕有一天,我不再是寒寧馨;擔憂有一天,你們都消失了,隻剩下我一人。師兄,我有些明白親娘了,那段時間裏我很想有一個孩子,一個擁有我與你血脈的孩子,無論是女兒還是兒子,都會讓我感到不再孤單,更加堅強。”
狄衝霄輕輕一歎,吻住最愛女人的雙唇,以行動表示永遠不會與她分開。
寒寧馨由得他親,及至氣短胸悶,嬌笑著推開人,一記膝撞就將狄衝霄震飛三丈,手在腰間一抹,一根綾帶飛卷而去,化作神殺技劍濤千疊。狄衝霄早有準備,飛身衝前,眼蘊神光疊震波,十重十疊,撞散劍濤千疊,右手前指,操縱無盡神光絲纏向寒寧馨。
地底世界頂部的樹光球由明而暗,又暗而複明,昭示著漫長而又短暫的一天已過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