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雙妍急,金飛環一派悠閑得緊,邊盯著門家大宅,邊讓狄衝霄說說極北之行。狄衝霄最是明白邪怪姐姐看似悠閑下的煩難與愁緒,給眾人打個眼色後自顧說起極北之行,比之先前在北定城略有不同,多以其中樂事為主,好比與流城的相聚時光,好比是如何哄水家四姐姐叫爹的。
金飛環半月來獨自一人悶在小越鎮,換了別個人家,以她的性子早衝進屋裏用邪怪刑術拷問了,偏門夫人極可能是妹妹,一切隻能忍著壓著,連接近都不敢,終日遠觀,心中之煩悶與陰暗實非旁人可以想象。此時,在狄衝霄的寬解下,煩難愁思皆在笑聲中化作淡煙消散。
金飛環偎進狄衝霄懷裏,淺淺輕囈:“有個可以依靠的壞小子也不錯,至少懂得逗我笑。瘋妹子,我沒有答案給你,我不敢去探,怕又是一場空歡喜,寧可不明不白地亂猜。”
官雙妍道:“難得你這邪怪人也有感傷的時候。不問你妹妹的事。門家有什麼異動?”
金飛環回複些精神,道:“門齊月沒什麼異動,可門家有了。該是門宗一終於懷疑到門齊月這位族弟侄孫的頭上,畢竟他的夫人來自玉家相贈,且夫妻之間相當恩愛,是唯一有可能暗助玉香兩家的門家族人。七天來,不僅門家人多次以探親為由進了大宅,小越鎮內外也多了些沒死盡的暗門弟子,各扮一行,各占路口,如我一般等著門齊月有所行動。此外,鎮外荒野之中也多有不明人物往來,其中以一夥麵具人的勢力最為強盛。因著大動幹戈會驚到門齊月,我便沒有收拾他們。”
狄衝霄冷笑:“半月前,我離城前往東夷城那晚,追殺我的各路人馬中正有麵具人,如此見不得人,隻怕他們未必便真是魔道。環姐說得對,現在收拾他們並不難,但大戰之下必會驚動門齊月夫婦,大事為重,先忍一忍。”又道:“環姐,不許再亂想,好好休息一晚,明早我陪你入門家,讓你好好瞧瞧門夫人。”
金飛環麵現驚喜,隨又搖頭。官雙妍諸女也是反對,強來隻會打草驚蛇。
百花藏大叫:“狄老大,陪你打上門沒什麼,實在是門齊月本就是門家公認的叛逆兒,咱們師出無名嘛。”
狄衝霄正色低語:“我並非全然是為環姐才會提出這個看似愚蠢的建議,門齊月一直以來足不出鎮,太過反常。這世上很有些空界魂器與神技是可令人足不出戶便能往來於兩地之間,雙妍伯爺爺的彼岸花開便是其中一例,目下情勢比起半月前來可說是變在眉睫,實有必要探探大宅內有沒有蹊蹺地方。”
官雙妍諸人想想也對,便改而問起怎麼明探。
狄衝霄招過眾人耳語心中新想出的明探計劃。半夜方散。
次日,狄衝霄先行潛出鎮,將自己打扮得惡形惡狀後回返,會合白瑪與變幻臉容的金飛環,來到門齊月大宅前,二話不說,一腳踹開,徑直前行。門家聞聲趕來的仆役們皆被狄衝霄那繞身神光與凶狠表情嚇壞了,哪敢近前,精靈點的扭身就向主屋衝去。門齊月正陪著夫人用早膳,接到消息便帶著妻子前來察看,剛到花廳前邊就與四處亂繞的狄衝霄撞個正著。
狄衝霄見光景就知是正主來了,不容對邊開問,怒色高喝:“不親眼看到我還不信,門齊風,你真行,躲老子躲到這裏來了。明人不說暗話,你在尊榮死戰上絕非想撿便宜,是想借機殺了本神將,此種行為極為陰毒不說,更是大壞衛軍尊榮,但以我與門家的仇怨,在你而言倒也算是無可厚非,隻是你既然敢做,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別裝出一副不認得我的樣子,當日我身負重傷依然收拾了你,今天隻用一隻手,更不要天仙百禦下屬相幫,不管你是獨戰,還是與宅中人聯手合戰,隻要能撐過十個數,便饒了你。若是你再不知好歹,幫著暗門分支攪風攪雨,他日遇上,生死相見。”
一番話,極為霸道不容情不假,卻是有緣由有來曆,清楚明白,令知者無可指責。
果然,聽得眼前三人是為雙生大哥做下的惡行而來,門齊月俊臉上的怒容消散一空,慚愧拱手,欲說還休。
狄衝霄暗道一聲成了,麵上神色更怒,絕不按受道歉,連聲高喝讓門齊月挑地比戰。
此時,官雙妍恰到好處地出現在花廳,身後跟著百花藏諸人。童宣韻依計劃插到狄衝霄兩人之間,以束縛神技凝空牆防止不應有的對戰發生,暗中探察有無空界魂器的靈光。
官雙妍上前拉開狄衝霄,埋怨兩句後看向門齊月,笑道:“齊月小弟,姐姐沒看好人,讓這笨蛋驚到弟妹了,還請海涵。隻是此事也不能全怪衝霄,你與門齊風是雙生子的事,別說小越鎮,便是在皇都也沒多少人知道。尊榮死戰後,我與衝霄一直在追索於皇都附近現身的十二刺皇與懸紅一族,無意中來到此鎮,暫且休息。恰好有個長舌人也在此,趁我不在,便挑撥衝霄前來尋仇,我得信後就趕了來,可到底還是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