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齊月與門齊風是無可爭議的雙生同魂,這種奇跡既可能是天命使然,也有可能是自古流傳的血脈覺醒傳承。
狄衝霄皺眉思索,雖是心中不信,卻是說不出其中破綻所在,難斷真偽。想了又想,狄衝霄終是搖頭輕歎:“門宗一,虧你能扯出這番鬼話,我這心裏明明一百個不信可還是不由自主地半信半疑。門宗二就門宗二吧,不必激將,齊月天性多情溫良,門家的惡與他無關,我本就無意與他為難,除非他非要幫著暗門分支作惡。但齊月絕不會這麼做,他能做的隻會是你想要看到的。齊月,不必為難,去一邊站著吧。環姐。”
金飛環知他意思,將玉青絲交給門齊月,卻是依舊沒有解除禁製。
門齊月抱起夫人,兩難之下對天長嘯,嘯畢,帶著愁悶與痛苦退到另一半丘頂北向邊緣處。
門宗二默然看著,直到門齊月安全退到遠處方從岩上起身,前行五步後停下,以羽劍拄地,道:“老夫明明點明齊月的重要,如此良機你偏是輕易放過,難怪你精進如此之速。守護一切美好說著簡單,真正做起來,牽扯的利益太多太廣,甚至要在生死之間做出選擇。因此,不計一切地遵從覺醒心念,對滅神師來說也是一件近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狄衝霄道:“原來你是在動這個心機,你果然是深明人心的魔中聖人,我不否認我先前有動過抓人為質的念頭,但這種與覺醒心念相違的事,也隻是一個念頭罷了。人就是人,一生總是要在各種選擇中艱難掙紮,正因如此,對心念的堅守才會成為一種磨練,隻有通過這一磨練的人,才有成為滅神至尊的資格。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我能做到用命去堅守覺醒心念。門宗二,你呢?能用命來堅守的你聖人夢麼?裏外兩張皮與安慰自己的謊言,隻能是一種逃避,隻能是無法做出選擇的彷徨。”
“論到攻心,你也是大有進步,或者說,以往的輕率衝動都是裝出來的假象。說來老夫還是頭次這麼近打量你,確是氣宇不凡。”門宗二腳下極為自然地向前輕移兩步。
狄衝霄極是警覺,連退兩步保持距離,道:“你費心費力將浮落丘抓到這來,絕非是要與我鬼扯。我都說當你是門宗二了,有話就問,再扯,我就要動手了。”
金飛環上前與狄衝霄站並排,手中邪皇槍在前方劃出一道橫線。越線便戰。
門宗二回退一步,道:“不必緊張,老夫閑說,正是無心與你們動手。老夫身為玉香門門主,隻是想救回屬下。玉無缺,飛雁山一事,門彩那已有了答案,是狄衝霄搞鬼;金光穀一事在咱們魔道來說算不得什麼,換了你們遇到同樣情況,一樣會毫無猶豫地犧牲下屬襲殺死仇。玉香門如今殘破不堪,散就散了吧,隻要我們合力,重建一個天香會易如反掌。至於魔皇星解,老夫豈是金光穀的那些蠢人,若星解還在你們手裏,玉色生香的覆滅早在玉家族人身上重演了。當然,為彌補老夫痛失至寶的損失,這回的合作,暗門要分到七成。”
玉無缺自是聽懂門宗二話裏聯手殺人的意思,心下頗為意動,暗忖:魔道聯合隻在利益,什麼忠貞信守都是放屁,暗門分支的損失不比玉家輕多少,很多事上也不比玉香兩家來得熟悉,重新合作對雙方而言都會是最佳選擇。
玉無瑕見大哥眉宇間喜意漸起就知他傷重之下心竅混沌信了鬼扯,急以指點在大哥背上,施展神技乾坤亂,令大哥喘息加重無法說話。收回手,玉無瑕叫道:“總門主海涵玉家過錯,玉香兩家感激不盡。合則兩利,這個道理,玉家明白。天香會事上,香家已是完了,香家那份,我做主也讓給暗門了;眼前事上,大哥與我皆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實力大打折扣,實無法為總門主衝鋒陷陣了。”
不待門宗二回話,狄衝霄道:“越看你們越覺可笑,到了這種時候還要你陰我算。門宗二,看著你,再想想歸玄武、山白虎、尊青龍、朱紅羽,就知道玉香門為什麼直到今天也是連四聖會任意一堂也遠遠不如了,現在就讓我來按你的心思做出選擇。雙妍,環姐,玉香門一向將承諾當放屁,此種不要臉的事,我們可做不到。魔皇星解的線索斷就斷了吧,反正那東西就是團火,隻要極炎魔還活著,就是光明宗拿到手也要日夜難安。依約比戰,不用留手,殺了。”豎起左手兩指指向玉無缺兩人。
官雙妍何等精明女子,哪會不明狄衝霄隱意所在,瘋辣之色入眼,揮手間借用玲琅玉玨將附近山溪彙聚於空中。須臾,溪水化作一條巨龍,當先衝向玉無缺。
金飛環邪媚嬌笑,身現百金鎧,手持邪皇劍,斬向玉無瑕。行進間,不時有金靈傀儡在地下升起。原來此處荒島地底頗有些金靈礦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