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聖會玄武、白虎兩堂弟子都知道狄衝霄隨時會來,皆是憋著一股心勁於巡視中留神戒備,皆覺著若是讓一個少年人悄無聲息地就上到九尺峰一望坪,兩堂顏麵便是盡失。然而盡管很有些神魂玄奇的長老能肯定山脈中有了神光異動,可就是沒法找到人。及至花馬湖支脈十八灣一帶神光衝霄而起,這才明白狄衝霄已是深入雷馬山脈了。
玄武堂弟子感受著空中越發濃厚的水氣就明白攔住狄衝霄的人必然是自家堂主,大喜之下八方會聚,好為堂主助威。白虎堂不甘示弱,追在後麵。兩撥人在接近十八灣時便被神技對撞而成的驚人餘威通通震飛。
兩堂長老麵麵相覷,至此方明白四邪虎不僅沒有半分誇大,還是大大說輕了,聖神一品竟然就能和堂主對拚到如此程度。
九尺峰山腰處,山威望著兩股對撞的靈光,皺眉道:“此種威勢與老大平常修行時一樣,歸老頭能將神光增幅到聖神七品上下不稀奇,狄衝霄竟然隻是稍差了些,真是不可思議,分別不過區區兩天。”回身望向堂主。
山白虎正在喝酒,聞言回道:“這世上有一種人是每一天每一刻都在變得更強,那小子便是。以雙方的行進線路與神光變化上看,該是以能否到達九尺峰為界。老子懶得想歸老頭為什麼要搶在老子前麵,但憑他絕無法阻截那小子。你們四個去給老子傳令,等會都給老子滾遠些,別蠢到找死。”
山威應令,與三位兄弟化作四道神光,飛散下山。
山白虎飲盡餘酒,扔飛酒瓶,來到腰坡處站定,微作蹲勢,惡色輕語:“臭小子有種,老子這回便讓你三十數。”
不一會,一道飛移銀光停在九尺峰山腳下的平坦草地,正是狄衝霄。傷得不輕,可也不重,至少在狄衝霄而言隻要不是傷到丟命的程度就不算重。探知到身後追兵再至,狄衝霄展開流電環神技移人換位,將追得最近的兩個造物水人於瞬間由追前變為對後。時機極妙,正是造物水人擊出神技的那一刻,立時將追來人獸轟得是人仰馬翻。
狄衝霄借空隙再拋靈印石。那石子遠飛,撞到山壁後落在一塊岩石旁。
歸玄武隨後而至,見狀便知錯失最後機會,散去身邊水人水獸,看了看狄衝霄那滿身橫豎黑紋,撫撫須後由衷道了一聲後生可畏。非是讚狄衝霄能在暗魂之心侵蝕下神智如常,實是從沒見過有人在對戰上靈變至此,任你神魂千變、獸賦萬幻,依然是能在五數內就作出最具針對性的攻防,甚至是一擊瞬殺。
狄衝霄取了一杖樹祖長生果拋了過去,咧嘴笑了笑,心道若非是少時曾經曆過長達六年的離界死鬥,對各色天成獸賦極具了解,今天必然是要被歸玄武趕出山了。
“既然你非要找死,老夫沒必要攔著。你這小子死了也好,省得世上他日又多一個老夫絕無可能擊殺的人。”歸玄武接住靈果,轉身離去。
狄衝霄鬆緩下手腳,轉身上望九尺峰,心道:動靜鬧得這麼大,山白虎再怎麼心粗也定是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以他的性子會怎麼做?以他的神魂若是從山上直衝而下,勢必威勢強如尊神且快如飛電難以閃避,別說現下有傷,便是完好無損之時也是萬萬擋不住的,除去借重可惡魔魂,就隻有放開奇跡果實束縛這一法。
思索中,狄衝霄緩步前行,忽地麵現慣有壞笑,決定小小賭一回,展開裝死神技魂鎖冥獄,雙腳一軟就此倒地。
不多時,山間傳現驚人風嘯,一道人影落在狄衝霄前方不遠處。山白虎散去神魂積蘊而來的神光,大步前行,來到屍體前繞看,又是翻翻眼皮、摸摸頸側,卻是沒發現到一絲不對的地方,且屍體正在變冷變硬,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山白虎納悶了,心中盤算著是奸滑小子又在耍花樣,還是過度借用暗魂碎片以至心魂遭受奪蝕下了地獄。
思來想去,不擅想事的山白虎心中煩怒上湧,不再想,對著狄衝霄腦袋就踢了過去,心道管他真死假死,隻要現在打碎腦袋就好,就不會再鬧出當初藥靈的笑話來。
局麵比想象中還要來得佳妙,狄衝霄瞬間解除魂鎖冥獄,對著踢來大腳就噴出雷魔吼。並沒用封雷球與電魂靈玉,隻是靈神七品元靈雷近半雷靈一擊。
事出突然,山白虎又非謹細靈變之人,見人活搶攻便是停下腳踢,將腳微微後縮後更為猛烈地踢出,正中雷魔吼,將雷光柱震返。卻是過高估計了雷靈神技的威勢,踢擊過強加上陰陽雷衣的小小拉拽,終至身形不穩。
狄衝霄以身相迎震返雷魔吼,借雷震之威於地上直直飛退,收回全部雷靈的同時展開蘊雷靈身,雙手撐地,飛躍而起,趁著山白虎身形不穩,繞到他背後,向山道衝去。
一著錯,既失了先機也鬧了笑話,山白虎暴怒大吼,以萬靈神視鎖定狄衝霄方位,發力蹬地,直線飛退,狠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