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羽半點不詫異狄衝霄會有此選擇,跟了過去。折折繞繞,將近小處墓園,一座神晶而成的石碑出現在狄衝霄眼前,上有焚情兩字。再向前行,園門與園牆清晰可見,皆是由地心火窟獨有的地心火晶雕琢而成。來到園前,狄衝霄輕輕按向園門,一觸即回,看向通紅的手心,暗道大妖女沒有半分誇大,地心火晶確是天地自成的靈光神晶,內蘊地心火窟那連大地也要焚盡的混沌意誌,絕非靈神以下可以觸碰,若想行於園中而不受傷損,靈神是基本,元靈火也不例外。
朱紅羽躍牆而過,狄衝霄跟著躍牆。
朱紅羽落地道:“此園是二代會主始建,完成於七代會主,七代以後,本會會主就極少是由朱雀堂主升上,多為青龍,也多是男子。這門不是讓人推的,是一道禁製,專防人獸秘入墓園。窟主性愛隨著地心焰河逍遊,並非時刻守在聖地。別看它先前慢,快起來眨眼萬裏,兩個時辰足以繞遊整片大地。”
狄衝霄暗道原來如此,忽地心下想起一事,恍然明白生不滅釣魚時偶爾會自語的那個又沒來淘氣的小魚兒就是指窟主雀鯤。
朱紅羽領著狄衝霄走上火晶墓道,身外閃現白火,將飄近的飛焰灼散。
狄衝霄以汲靈神盾護體,無懼飛焰,卻是越行越熱,血液如沸。狄衝霄自幻形袋內摸出裝有極北淨海寒水的瓶子,小小飲了口,頓覺身涼血冷,極為舒泰。不多時,朱紅羽轉至另一條火晶墓道上,較前一條墓道,火焰如花樹一般透道而生,無風自擺,卻無一絲熱力,寒氣襲人。狄衝霄體內正冷,冷上加冷有如身處極北冰原,情不自禁地打個寒顫,皮膚上也滿是冰霜,可傷損處盡皆是燒灼之痕。
至冷生暖、至熱生寒,狄衝霄悟出此道火晶必是地心火晶中的極品存在,改以雷靈內蘊,化散體內火寒,以手觸碰寒焰花樹,卻被暴起的神光將手震開。
狄衝霄用力晃手,道:“了不得,合入恒修的極神意縛。這是哪一代會主的遺澤?”
朱紅羽道:“六代會主,天生多情人卻是被情傷得至重,最初的焚情之火就是因她而成,七代會主是六代親女,思憶母親下就將朱雀墓園改名為焚情墓園。七代會主除去母女情萬事絕情無情,是那時僅次於十魔會會主的絕代魔煞。咦,你做什麼?”
狄衝霄離道,來到一處神晶墓碑前,擺上酒果靈花等物以作祭祀,轉身去另一處,同樣擺上,繞完一轉方回道。
朱紅羽冷哼:“多事。”
狄衝霄道:“多事就多事,小弟就是看不得美人兒們孤伶伶的。焚情之火在哪裏?”
朱紅羽道:“還要走一段,墓園後麵有一處地心焰泉,焚情火晶就在泉眼之上。狄衝霄。”
狄衝霄將頭一扭,當沒聽見,不接不應。
朱紅羽心下火起,發作之際怒色消散,輕語:“惡小子。”
狄衝霄扭回頭,笑道:“紅羽姐有話就說。”
“沒什麼,就是想殺你罷了。”
“就這?隨紅羽姐高興,我要是連保命的本事也沒有,哪敢打大小妖女的主意啊。”
朱紅羽道:“目下的你夠本事說這話,但別忘了這是地心火窟,是本堂主最占地利之處。惡小子,隻準淚兒對你虛情假意,你若敢對淚兒虛意假心,本堂主必定殺你。”
狄衝霄奇道:“男人取晶也會受到魂火煉情麼?我用劍劈下一塊就行啊,嗯,紅羽姐的意思是要我接受焚情之焰的考驗?”
朱紅羽道:“以你的才智,到時自會明白。”繼續前行。
狄衝霄灑然一笑,半點不問,隻管跟著走,旦凡遇上墓葬就上前擺放祭物。
不多時,寒焰晶道終是到了盡頭,一根火柱在不遠處噴湧而上,相類入口處的地心火柱,就是細小了極多。火柱焰漿落地蜿蜒而下,於低窪處彙做一汪火泉,該是別有玄奇,再無焰漿的粘稠,清澈明亮。火泉中心有一泉眼,又將火泉回還給地心焰河,如此往複,亙古不斷。泉眼上方有一碩大神晶飄浮,被深紫色火焰環繞圍護。
狄衝霄暗放神光絲前往探察,剛接近三丈之內就被紫焰焚去;再以神魂靈光奇變暗察,卻在與焚情火晶相接的一瞬身形一震,口鼻溢血。狄衝霄以神光療妥輕傷,目現鄭重之色。
盡管先前的探察所得有限,但狄衝霄已然能肯定此塊焚情火晶遠比先前所說的要棘手萬千倍,極神神晶、尊神神晶、地心火晶,三種神晶經數千年熬煉凝合為一體,內蘊朱雀強者意誌而成的尊神意蝕與極神意縛,已然不是死物,是半生靈存在,若是強取,勢必要遭受極為強猛的反擊,而不是朱紅羽先前所說的靈光反震。
火泉不遠處是七代會主之墓,朱紅羽走過去,坐在墓前火階,輕語:“妖女說話居然也信,你現在沒有反悔的機會,死於神晶,還是死於我手,隨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