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狄衝霄一行重回地麵。艾德華操縱神魂紙麵土魔噴出十二個土靈人形傀儡。
比起一般借泥土而成的土人傀儡,這十二個傀儡在內裏骨構上也是頗具人形,並具備一定的智慧,不僅能按著主人的心思說話與行動,麵對種種突發狀況也能有一定的思考與應變,是土魔獨有的附生神技之一。當初在天威魔滅穀裏,艾德華便是借此種神魂而成的奇特傀儡演了一場好戲,騙過了場中大半強者。
厲醉楓蘊積神光施展神技十脈溯源,連剪十三張靈料水紙,得到十三尊魔變眼靈器。維朵自魂器袋裏取出十三株魔變花,逐一撫過花根,自根中抽出十三根蛇形水管。芙瑞琳上前,以神魂路人麵具給土人傀儡們一一套上唬獸麵具。厲醉楓兩女吩咐傀儡們排成一排,將魔變眼、魔變花與根靈器分發妥當。
經過昨天的追逐,艾德華大致上推出一些與靈脈移挪有關的事,為能確保接下來的尋找萬無一失,對眾人重申其中要點。要點有二,首先是靈脈昨天沒有移到任何一處已成的惡水底下;其次,移挪是需要耗費一定靈光的,隻要不是真找到它所在,它是不會移挪的,佐證就是靈脈每次都是稍稍提前一些進行移挪。
狄衝霄道:“明白了,十二傀儡一起找是個蠢法子。現在是否該是去開渠引水?”
艾德華道:“你小子能別正經八百地故意裝糊塗說逗人話麼?乾一,去尋找靈脈。”
名為乾一的土人傀儡左手魔變眼,右手魔變花,順著指引大步行去,有一根土發上豎,串著十餘源自狄衝霄的空界對換靈印石。另有三根神光絲分別纏著傀儡左腳、魔變眼與靈花根部,三絲另一端皆纏在狄衝霄身上,狄衝霄另有神光絲與艾德華、厲醉楓、維朵相連,以自身作為神光增幅魂器,大大增強另三人在神技與魂器操縱上的極限。
不多時,乾一傀儡尋到靈脈所在,但毫無意外地撲了個空。乾一先前有得到主人令示,就此停下,開溝挖渠,將最近一處的惡水引入地底空潭。
艾德華早在乾一接近靈脈所在時就命令其餘十一傀儡四散離去,每個傀儡身上皆是粘著神光絲。很快,所有傀儡都向惡水地域西北方向行去。艾德華耐心等待著,計算著,突地喝叫坤九對換。狄衝霄正等著呢,瞬間與百裏外最接近目的地的坤九傀儡空界對換。落地後,狄衝霄以陰陽雷衣神技粘拉四人,依著維朵手中根靈器的指引飛電疾進,來到一處小土洞前。艾德華擴土洞為滑道,一滑而下,直到底部。然而慢了一拍,隻見到一抹靈光閃現。
艾德華望向空潭,失望與欣喜並存,自責關鍵時刻猶豫了,若是提前一些必然撞中靈脈。
狄衝霄道:“一半原因。另一半是我這空界轉換到底是需要些時間的,雖然極短,可足夠令別處落後坤九不多的傀儡反超它了,終是驚動靈脈。”
艾德華道:“的確,讓傀儡們控製與最前的那個之間的間距,這事對它們來說可不容易,我們並沒有多少時間,都是不試的好些。坤九,挖渠引水。衝霄弟,這一次雖是無功,可打實了我對靈脈移挪第二點的猜測,接下來咱們按說定的第二法做。”
狄衝霄笑了笑後帶著諸人回返地麵,將十個傀儡聚到身前,八方亂扔靈印石,隨即將傀儡們空移到遠處。厲醉楓剪紙幻現千餘小紙雀,五隻一組,操縱紙雀們馱上靈印石遠飛。因著隻是剪了十三回十脈溯源,所以厲醉楓尚有餘力弄出些神光消耗不大的小紙獸。
不多時,十個傀儡齊向西南。與先前不同,狄衝霄一行立在原處不動,由得傀儡們撲空。往來十餘次,最後三次不僅是撲空了,連該有的小半瓶靈脈也是沒能得到,但最先入地的傀儡都見到靈脈移挪留下的那一閃而逝的靈光餘痕。艾德華得到傀儡回報,心下大喜,這就意味著靈脈懈怠了,已經懶於應付毫無危險的追索了。
艾德華道:“時機到了,但隻有一次機會。衝霄弟,開始吧。”
狄衝霄將十二傀儡全數移送至遠處。及至八方四散的傀儡們圍向東南,艾德華遙令傀儡們降減行速,借由狄衝霄的空界對換在傀儡間飛移一轉,觀察傀儡們手中的魔變眼與根靈器動靜,回到原地後心中已然推算出靈脈大致方位,以神光作筆,在追索地理圖一處劃上一個圈。
那裏是處淺水草地,一行人昨天追索時靈脈時曾到過那裏,以方位算,位於傀儡合圍中心偏南些。
厲醉楓操縱在那處附近繞飛的紙雀齊聚草地。狄衝霄全力展開空界移挪,於空中紙雀對換方位。維朵散去除自己手中根靈器之外的所有靈器,以最強神光蘊入花根。內蘊神光大增,纏在魔變花根上的蛇身水管極速延長,對著地麵靈脈所在那處的土隙飛射而下。
人浮空中,靈脈難以探察,一如靈脈隱與地下,人難以追索。且有傀儡吸引靈脈注意,正是趁隙而進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