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奇道:“為什麼要鑄造廢品?”
裘必三道:“天下萬物皆可入賭,它在本魔眼裏實是擁有禁製神光這一天成賭賦的超等賭具。別和本魔說恢複神係,要想護住它,首先就要蘊入神光,可它半分神光也受不起。換了是和你這丫頭賭,本魔都不用出手就能看著你自取其敗,狄小子絕不會上當。”
狄衝霄道:“比起魔王來,千魔實在就是一個剛剛入門的賭徒。小弟,拋。”
薔薇發力上拋。銅錢於空中翻滾起來。賭魔盯著銅錢,忽地手上多了兩杖小石子,先後彈出。後射石子速勝七分,追了一段後正撞中前射石子,方位正在銅錢下方。雙石對撞改道,可對撞而來的微弱威勢將銅錢翻轉之勢於一瞬間緩了緩。
經此一擾,狄衝霄原先的算猜皆是無用,卻明白賭魔絕不會胡亂出手,必是由賭戰神預中看到什麼。狄衝霄急側身,右拳如電上勾。無形風流頓起,將下落的銅錢衝帶回高處,翻轉得也更疾,但銅錢並沒有任何傷損。
賭魔見狀心下暗讚,天下絕大多數滅神師都是重於神光修行,疏於肉身磨練,揮拳生風半點不難,可絕無法如他般將力道控製得恰到好處。
銅錢品質極劣,風流弱了沒用,強了必要傷損。賭魔慣於用它對賭自知輕重,狄衝霄初次對上就如賭魔般隨心所欲,絕不僅僅是眼力強,日常修行之艱苛可想而知。
賭魔盯著銅錢掉落,及至銅錢距地不及四尺,忽地並腳躍起,重重踏在地麵。銅錢下方,一塊薄薄圓土震飛而上。賭魔終是用上神技,但神光極微,且震出土圈便散,毫無留蘊,不會傷到銅錢。這一招謀得是賭約中隻說銅錢觸地就結束。
狄衝霄早有防備,微以流電環,將圓土移至手心,同時一個小小浮雷球閃現地麵,輕輕震散,風流上湧,再一次銅錢湧帶回空中。
賭魔電般噴出兩滴酒,輕穩精準地潤在銅錢反麵。令銅錢反麵較正麵重了些。
狄衝霄疾摘一根草,蘊入雷靈飛擲。
飛草飛至銅錢下方三尺處的一瞬恰正是銅錢翻到正麵的一瞬,灼雷殺技暴現,驚人熱力化草為灰,也將微小水滴灼為酒氣。又是熱力恰好化散酒滴便散冷。銅錢繼續下翻,酒氣合於草灰,重歸酒滴,大半附到正麵,令正麵重於反麵。
賭魔盯著銅錢猜斷,忽於銅錢行將落地之前躍在銅錢上方高空,一個長吸氣,借風流將銅錢吸回空中,隨即停吸,斜落回地。賭魔吐出嘴裏的草灰,放聲大笑。
狄衝霄也是笑,盯著銅錢飛速猜斷。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花樣百出。
薔薇越看越覺納悶,先前無論哪一個重施故計,都是能遂心意的。又看幾個回合,薔薇終是忍不住向任婷秀問起究竟。任婷秀簡約依舊,回以不賭而賭四字。
百花真道:“薔薇姐,那可是賭魔耶,隻會耍同一招,那多遜啊。”
百花貞道:“對哩,誰重複誰就輸;誰學人誰就輸。”
薔微懂了,道:“誰最後沒有新法子阻攔銅錢落地,那就是任對方宰割了。是麼?”
任婷秀三女同時點頭,眼中皆是興奮,此等比戰無關生命,可其中靈變遠勝於一般比戰,天地靈玄、妙通明微,神光控製上更是超脫地品的程度。靈靈最是興奮,小虎尾來回掃動,想著若是自己耍要用什麼靈技才好。
又鬥一會,在狄衝霄又一次震阻落錢後,賭魔似是方法用盡,眼睜睜看著銅錢掉落。
狄衝霄死盯銅錢,心中斷定會是反麵朝上。賭勝在即,狄衝霄毫無得意,心念萬轉:意念神係鬥戰神預一道依神魂千門百類,各有專擅,賭戰上,鬥戰神預絕無可能勝過賭戰神預,人已無變,莫非是?!
回彈銅錢之法已是沒有方便新法,強要別法不是不行,可距離上已是不夠,硬來必會傷到銅錢。狄衝霄毫無任何猶豫,急以手按地,以神光凝壓地麵。地麵隨之凹陷,眾人落站於深坑內。於此同時,空中忽有一陣風流吹過,將銅錢斜帶而下,翻勢全變。若非地麵凹陷,已然提前觸地。
賭戰神預也能破散,裘必三由衷大讚一聲了得。
狄衝霄道:“魔王,行將落地,神預如何?”
“小子,這坑是你用神技壓出來的,此處與靈縛之地交界,地底多少還是有些靈縛惡土,正反已是不重要,會不會碎才重要。現在行將落地,你再無便法回震。本魔費盡周折也隻是大占上風,而非必贏,這種對局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本魔對下兩局很是期待。”賭魔收手,縱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