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就是前功盡棄,狄衝霄豈會放棄,飛躍而向上,身外浮現九個封雷球。一雷球飛頂,以靈光罩將主人護住,八雷球繞飛主人身側,雷濤陣陣,及至骨獸群接近,八雷球狂射雷魔吼,半點不停。突如其來的神技令獸群陣腳大亂,狄衝霄趁隙上穿,在八雷球雷靈耗盡前突破阻截,落在山頂。
耀陽雷魔界本是內封內攻之技,最強玄奇在於噬雷再噴、恒擊無盡,但世事難料,思悟之後,狄衝霄就將耀陽雷魔界分變為內、外兩技,外技舍棄恒擊無盡,專對數量驚人的群戰,能攻能守能阻;對付一人也可,但實在過於耗費神光,得不償失。一直沒機會用,卻是今天靠它解了死題。
龍頭骨正懶散趴在地上,見著狄衝霄居然能突破不可能的阻截來到山頂,目中魂火驟亮十倍。
狄衝霄神光大降未複,驚道:“等一下,大龍哥,好歹讓小弟死個明白。這回是沒追到兒子,還是沒親著兒子?”
龍頭骨道:“這回龍哥既追到了兒子,也親到了兒子,真是可愛,龍爹龍爹,叫的我骨頭都散酥了。”
狄衝霄奇道:“真的?那起床氣怎麼比做惡夢還要大?”
龍頭骨惡聲道:“因為啊,這次能追到兒子是兒子在哭,他說人叔叔好討厭,搶走了我的果子糖。”
狄衝霄明白了,道:“那個仁叔叔連小孩子的糖也要搶,哪裏配得上仁字,一頭惡龍才對。可這是大龍哥弟弟幹的事,與我沒關係嘛。咦,喔,嘿!啊,大龍哥,今天天氣不錯,我覺著比起修行,還是去釣魚更好些。回見。”回身就要溜。
卻是晚了,龍頭骨召來頸骨與雙前爪,化做一條不大不小的遊龍,張牙舞爪,對著狄衝霄就噴出一口紫黑魂火。狄衝霄轉身對戰,心中叫苦,昨天的修行才是半個龍頭加一隻龍爪。
十數之後,一道銀光自山頂飛離,伴隨著聲傳百裏的痛呼。
遊龍回變為龍骨,龍頭骨落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思想兩件事:龍什麼時候喜歡吃果子糖的?兒子的果子糖從哪裏來的?
龍骨頭的流空靈技遠非赤火流空猩可比,好在與第一重束縛靈技是相逆的,恢複神係破界尊神後,狄衝霄神光恢複速度較以往大有增強,於地底海裏轉了兩圈,神光便是盡複,等到下一次流空來到高空,先行散去身外縛身靈技,再散去流空靈技,自天而落,來到一處山頂。山上冰雪厚積,冰靈極盛。
狄衝霄遠望打量,隱約看見一座大城,再打量周遭,樂了。是他曾經巧遇大小妖女的遼江城地域,遠處的那座山峰就是萬藥山最高峰觀雲峰。小可人沒來過萬藥山,可極喜歡山裏氣息,自狄衝霄衣服裏鑽出,還為人形獸身,在雪地裏打起滾來。狄衝霄笑著拉起小可人,拍去她身上雪,帶著她前往觀雲峰,故地重遊。走走停停,狄衝霄尋得不少貓獸喜愛的香香藥草,通通交給小可人,以後都會種在至尊小居裏。
看看將到觀雲峰,月芽兒停下,望向東北,道:“好親切的感覺,月芽兒好想去親近,定是哥哥身邊的姐姐們。”
不是姐姐而是姐姐們,狄衝霄心下好奇,用力嗅了嗅,可地域裏藥草氣息太濃,沒能嗅到女子體氣。狄衝霄就此東北轉,想著會是誰。月芽兒蹦跳前行,忽兒追追野兔,忽兒嚇嚇野鳥,極是歡快。過得三十餘裏,寒風南下,狄衝霄終是嗅到了極為熟悉的女子體氣,開心長嘯,知會對方自己的來到。遠處傳來回嘯,隱著驚喜與意外。又是三五裏過去,三十餘人自林中行出,將雪道攔住,各拿刀劍,呼喝叫喊。
狄衝霄驚得“膽碎”,這些人連當初的五惡蛟都要差些,居然有膽子在隨時會有獸群出現的深山荒野打劫。
領頭漢子見狄衝霄一臉驚容,隻當他怕了,氣色更增,高喝:“瞧你那慫樣,放心,爺們不是劫盜,周家在前麵辦事,帶上人滾。若是不識趣,你能走,小丫頭留下。”
狄衝霄歎道:“大爺還真是有良心,感激感激。小可人,哥哥實在沒心情出手,一群弱雞,試試玉心姐姐給你雕琢的寒虹瞳晶。”
月芽兒應聲上前,眼瞳虹光閃現。對麵人群隻覺天眩地轉,暈過之後就如沒看見眼前有人一般,縮著身,咕噥著真冷,回到林邊烤火去寒了。月芽兒自右眼瞳裏取出一片薄薄眼膜,揉揉眼後貼回眼中。狄衝霄前行而過,自懷裏摸出一瓶水胎溢出的護眼靈液。月芽兒接過,滴在眼裏,頓覺好過多多。
月芽兒道:“好難操縱的魂器,別人暈,我也暈呢。而且一用眼睛就和凝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