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壁虎完,玉拾想著方將在燕芳樓姚增浩也沒提這事:
“那尤姓富商先下了定金的,那定金不夠償姚家那一路上多出來的花費?”
壁虎道:“大約是不夠,聽這次水路上來,因著得日夜兼程,所以姚家那條貨船不僅船工多了一倍,連船長、大副、舵手也是一樣各多了一人,好輪流看著茶船順利行船,那有經驗且可靠的船長、大副很是難找,尤其好的舵手更是!”
又恰巧姚家那會是再攤不出本家長雇的船長、大副、舵手來,船工還好些,容易找,且工錢好商量,但其他三人皆得重金聘請,又是一次單程向,那些有本事有經驗的船長、大副、二副、舵手,皆是被長雇於各大商戶,沒有長雇契約的甚少,幾乎找不出一兩個,何況當時也是時間緊迫。
於是姚家便向木家主事人商量,算是借上這麼三個重要的人來趕這一批江南青茶。
那會姚增浩算著這趟青茶本就厚利,又加上尤姓富商要得急,價值一口一個好商量,最終定下買賣的青茶價錢幾乎是市麵價的三倍!
“三倍?”玉拾打斷壁虎的話,“姚增浩沒有想過這錢哪有那麼好賺的?”
“想過,姚家大爺也查過,可沒查出什麼異常來,想著該是姚家該賺這麼一筆……”壁虎頓了頓,像是想起另一回事來:“對了,大人,當時聽姚家大爺決定接下尤姓富商這一筆大買賣之前,也就是姚家大爺正猶疑不決之際,好像與木家主事人同在酒樓裏暢飲了一整晚!”
壁虎這樣,是她越想越不對。
玉拾也察覺出點不對勁來:“這木家主事人叫什麼?你可查過?”
壁虎道:“叫木之順,木家在京中經商也經過兩代人了,聽木之順的父親年輕時便攜家帶口來到楚京,前因是什麼,沒人知道,老家在北邊,具體是哪兒,我還來不及細查,木家由木之順父親這一代發家,到發家也有點奇怪……”
都當初木之順舉家初到楚京時,那是十分僚倒,可就是有人冷眼旁觀,有人同情泛濫,也有人落井下石之際,木之順就像是突然受了財神爺的指點,突然做起了木材買賣,且是有如神助,越做越火。
至於木之順初時做木材買賣的本金,至今也沒外人曉得。
“查不出來?”玉拾問。
“查不出來,好像是連木之順也並不曉得,可惜木之順父親早逝,要不然我倒是可以從木之順父親下手查個清楚。”壁虎到這裏,自覺查得不周,完成任務完成得不好。
玉拾看出壁虎微微自責的神色,寬慰道:
“不過是從下晌到夜裏這幾個時辰,你就能查出這麼多來,這獲得情報的速度可趕得上冰未了!”
壁虎一聽忙道:“並非全部是我一人所查得,其中一些皆是樓主給我的情報。”
“張東勝?”玉拾疑道。
“嗯!”壁虎大力點頭,“我想著時間緊迫,又覺得樓主在京中肯定知道得多些,我便先去了一趟張府,樓主聽後便找了這麼多有關的情報給我……”
壁虎瞧著玉拾,想從玉拾臉上瞧出什麼好歹來,可惜玉拾卻是什麼表情也沒有,就好像她的這些實屬平常,要麼就是早在玉拾的意料之中。
想到意料之中,她嚇了一跳。
不敢再瞧玉拾,她趕緊低下頭去。
聽到壁虎是先去了張家大宅,再去辦查她所交代的事情,玉拾還真沒能做出什麼表情來。
一直知道張東勝管教有方,所有黑木樓的人無論強弱老少,皆對張東勝都是忠心耿耿。
壁虎這樣名為是去探來情報,實為是把她所交代的事情,也就是她的動向告知了張東勝,她還真不知該怒,還是該斥一句壁虎的自作主張。
壁虎是張東勝的人,雖為報恩跟在她身邊,待她也真是好得有如親人,可到底是張東勝的人,或許這一點還是她忽略了。
所幸她探查姚家事的事情並不算什麼不能暴露之事,張東勝通過壁虎知道也就知道了,沒多大的影響。
可壁虎這樣沒通過她的同意,便自作主張去找了張東勝,還將她的一舉一動全攤在張東勝眼底,她是真的有點動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