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鬱良過的魂不守舍。
因為上午去市裏買書,所以下午就得趕工,但當他眼裏盯著民工們忙前忙後,腦子裏卻塞滿了天幹地支、陰陽五行。
好在都是些外圍的清理工作,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他稀裏糊塗的總算挨到了天黑。
下班後,他晚飯都沒顧得上吃,一溜煙鑽進了宿舍。
翻著上午從城裏淘來的那一本本相術書籍,他仿佛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什麼陰陽轉化、五行生克、幹支合會,六十四卦歸宮納甲……涉及到的每個知識點兒,他都逐字逐段的通讀一遍,生怕落下任何章節。
就在鬱良準備通宵徹讀的時候,在工地西南一角的辦公樓裏,孫老六卻在經曆他包工十幾年來最為忐忑的一幕。
他此刻正杵在總經理的辦公桌前,盯著桌子上那本台曆,大氣兒都不敢出,而在他對麵的老板椅上,則坐著一位清純靚麗,卻又冷的要命的姑娘。
雖然這姑娘隻是穿著一套普通的休閑裝,還隨意的紮了個馬尾辮,乍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但以孫老六‘專業’的眼光分析,這姑娘一身貴氣,不簡單。
況且來之前,總經理也特意囑咐,讓他千千萬萬,老老實實的聽話。
“孫老六是吧。”
就在孫老六思前想後的時候,那姑娘放下手中的項目清單,淡淡的問了句,然後不等孫老六作何回答,緊接著又補充道:“我叫方清盈,是這方氏集團的股東之一,今兒個叫你來隻是問點兒小事兒,你也不必緊張。”
“哦,您說您說。”孫老六連忙應承。
他雖然不知道方氏集團的規模到底有多大,但也知道眼下這偌大得鬱家坳工程,隻不過是方氏集團旗下一個小小的項目而已。
而如此的龐然大物,竟然會有這麼年輕的股東,還是個姑娘家。
著實讓他汗然。
“好,那我問你。”
姑娘此時將身子往前稍微探了探,同時臉上也添了一絲暖色:“你手下那個鏟車司機叫什麼,來自哪兒,有沒有什麼家人?”
“哦,他叫鬱良,是我同鄉……”
麵對姑娘連珠炮似的發問,孫老六隻感覺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來不及多想便一一回答,不敢有絲毫馬虎。
可就在此時,鬱良那邊仿佛有了感應,連著打了幾個噴嚏,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嘿,咋回事兒,明明不冷啊。”
他瞅了瞅窗外的夜色,胡亂的抹了把鼻涕,便又接著苦讀起來。
太過癮了,根本就刹不住車。
而且有了腦海裏那部秘卷的幫助,讓這些枯燥繞口的東西變得迎刃而解,過目不忘。
隻可惜是殘本,有關奇門遁甲、畫符布陣類的口訣都已缺失,而且除了相術口訣之外,有關這鬱氏家族的記載隻字未提。
……
鬱良一夜沒睡,精神頭兒卻依然十足,他望著漫天朝霞伸了個大懶腰,腦子裏將一夜所學總結了一下,然後洗漱出門,準備一天的工作。
等他到了墓地現場,卻發現孫老六正和一個姑娘敘話。
一個是身矬頂禿、肚滿腸肥,一個是清秀高挑、亭亭玉立,二人麵對麵,可謂清濁分明。
見鬱良到場,孫老六趕緊招手:“來來來,良子,老叔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方清盈,實習監理。”沒等孫老六說完,姑娘卻主動朝鬱良伸過手去,“初來乍到,還請多多關照。”
“客氣客氣,我叫鬱良,重車司機。”
鬱良隨即客套的回了一句,下意識往姑娘臉上掃了一眼。
一雙眸子清澈如水,上麵還掛著長長的睫毛,鼻梁高挺秀麗,鼻下粉唇大小適中,唇線棱角分明……
美,美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