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源和路言一時都有點安靜,最後空中傳來了一陣無奈的歎息,秦川的身影逐漸出現在了牌位之上。
趙薈蔚的眼睛濕潤,她道:“秦川……”
秦川如同照片上的那樣,有著溫潤的氣質,此時他的眼神複雜地看著趙薈蔚,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
“秦川,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冤枉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趙薈蔚吸了下鼻子,問道。
秦川飄在那裏,眉目間是有表情的,可就是不說話。
“你說話啊秦川。”趙薈蔚追問道。
尹源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秦川?”趙薈蔚也覺得奇怪道:“尹先生,他怎麼不說話?”
尹源看著秦川,道:“你……不能說話麼?”
秦川看著尹源,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尹源立刻皺起了眉,揮手拿出一張符紙點燃拋向空中,符紙掉落時已經隻剩下了紙灰,尹源道:“現在呢?可以說話了嗎?”
秦川搖了搖頭。
“他以前也是這樣子,就在那裏站著,從來不說話。”趙薈蔚突然帶著點恍惚道。
尹源心裏一跳,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你從變成魂體就不能說話了?”
秦川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受,整個人也焦躁不安的晃動了起來,尹源趕緊道:“你看見那支筆了麼?”
秦川頓時反應過來了,尹源對路言道:“拿張紙。”
路言趕緊在一旁尋找,最後在電視旁邊找到了個本子,撕了一張紙放在桌子上。
尹源拿過那筆,默念幾句,筆上閃過一絲金光,尹源將筆放了回去。過了一會,隻見那筆顫顫悠悠的豎了起來,在紙上艱難的寫了兩個字。
小蔚。
趙薈蔚看見那熟悉的字體,眼淚猛然流下,喃喃道:“秦川……我好累……”
尹源看見那根筆抖了抖。
然後,秦川寫了一句讓尹源和路言都沒有看懂的話。
為什麼要這麼做。
別說尹源和路言了,就連趙薈蔚都呆愣到了當場,然後滿臉驚慌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秦川——”
話還沒說完,臥室突然傳來了孩子的嚎啕大哭,那鋼筆也倒了下來,滾了一下滑落在地。
鎮魂幡的金光一滅,秦川的身影徹底消失了。
趙薈蔚起身,慌亂道:“哲成?”
尹源歎了口氣,道:“秦川走了,你去看看孩子吧。”
趙薈蔚顧不得其他,趕緊跑進去看孩子,孩子的哭聲卻沒停下來,兩人都聽到了趙薈蔚帶著柔意的哄弄聲。
路言小聲道:“秦川他……”
尹源明白路言的意思,道:“秦川不正常……他應該是被人下了咒,導致死後也沒辦法說出事情的真相。至於趙薈蔚……”
尹源話沒說完,趙薈蔚便抱著孩子出來了,兩人趕緊停住了交流。
路言開了燈,秦哲成的臉上還掛著兩條淚痕,一見到尹源和路言兩人,便將頭埋在了趙薈蔚肩膀上。
趙薈蔚輕柔的將孩子放在了嬰兒車上,還未開口尹源便搶先道:“趙小姐,我們恐怕要提前告退了。”
趙薈蔚慌忙道:“不!請別!我還……”
尹源卻搖了搖頭,道:“趙小姐,我做生意的前提是雙方坦誠相待,你這個樣子……我幫不了你。”
說罷,尹源收了桌上的鎮魂幡,不顧趙薈蔚的阻止帶著路言離開了。
臨走時路言回頭看了一眼,趙薈蔚正滿眼失神的站在那裏,而秦哲成直愣愣地看著他的母親,不見表情。
一出趙家的門,尹源便舒了很大一口,雙手揉了揉腦袋,道:“我們去回民街吃點東西?”
路言感受著撲麵而來的熱氣,頭一次覺得這溫度感人。
尹源走出小巷後便伸手攔車,兩人到了回民街從街頭吃到了街尾,最後路言的肚子實在塞不下東西了尹源才作罷,給小喇叭買了點手工製作的酸奶打車回了家。
進了家門,小喇叭便撲了過來,尹源將酸奶蓋揭開讓小喇叭自己喝去,然後去衛生間洗了手。
等他出來的時候,路言已經拿了幾個紅通通的石榴開始剝了,尹源好笑道:“剛剛還沒吃飽啊?”
一聽到“吃”這個字,小喇叭的耳朵抖了抖。
路言道:“這個又不是吃,石榴籽還有助於消化呢……”
尹源反駁道:“這不是吃是什麼?剝出來放著看?”
路言決定不和尹源糾纏這個問題了,換了個話題道:“我們就這樣不管趙薈蔚了麼?”
“當然不能不管啊,”尹源揉了揉臉,道:“可是她不說實話我也沒辦法啊……看她什麼時候能想通吧。”
路言手上剝好了不少石榴,一把喂到了尹源嘴裏,尹源光吃石榴不說,還舔了下路言手心,路言頓時耳朵尖泛紅,猛地將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