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源睜開眼時入目的是白色天花板,鼻腔裏麵充斥的則是濃重的消毒水味。首發哦親
尹源想要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隻要稍稍一動頭就仿佛要炸開了一樣,疼得厲害。
“醒了?別動。”廣寧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尹源艱難地往旁邊看了看,道:“……路……言……呢……”
廣寧給尹源倒了杯水,又稍稍將病床抬高了點,道:“他比你醒得早,守了你大半天了,我讓他先回家喂小喇叭。”
尹源接過那杯水,廣寧體貼地拿了根吸管放在杯中,道:“估摸著一會就回來了。”
尹源喝了兩口水,這才感覺喉嚨裏的幹澀好了很多,道:“我們怎麼會到醫院的?”
廣寧頓了一下,道:“王老送你們來的。”
“王老?”尹源皺眉。
廣寧見尹源這反應也是一愣,道:“你不認識?”
尹源估摸著,這個王老估計就是殯儀館的老大爺。
廣寧的手機響了兩聲,他拿出來看了看,然後道:“我出去打個電話,有什麼事你按鈴。”
尹源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道:“自理能力還是有的。”
廣寧聞言便出了病房。
尹源又在床上緩了會,頭疼慢慢平息下來了,他才有力氣打量這間病房。
病房是雙人間,配置看起來挺高端,整體環境不錯,沙發電視空調一應俱全,他旁邊不遠處的床位看上去很整齊,不像是有人睡過的。
現在的醫院普遍病房緊張,老大爺能把他和路言送進這裏,恐怕也是不一般吧?
想到此處,尹源又自嘲地笑了笑,老大爺那一手控製五行自然元素的本領,不知道高出自己幾個段位,也真是太能裝了。
不知道那最後剩下的幾隻不肯離去亡魂怎麼樣了?還有趙廣義,趙廣義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隻是不知他現在是死是活?
路言……路言身上本來陰氣就重,一下子被附了身,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緩過來……
尹源正想著路言呢,便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抬眼望去,隻見他心心念念的人露出了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往裏麵看著,見到尹源也在看他之後,路言這才放心大膽的推門進來。
“怎麼那麼小心。”看著健健康康明顯要比自己狀態好的路言,尹源總算放下心來。
路言穿著一件海盜船t恤,下麵是七分牛仔褲,身後背著一個大包,道:“我怕你又睡著了……”
尹源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肯定虛弱的和鬼差不多,心道路言這次恐怕是被他嚇住了,整個人都局促了不少。
“嗚嗚嗚嗚……”嗚咽的聲音從路言背後響起,路言趕緊把身後的包拿了下來,拉開拉鏈,一隻黃色的奶狗迫不及待地鑽出來狂吐舌頭。
尹源見著不由好笑道:“怎麼把它也帶出來了?”
路言道:“家裏被它咬得不成樣子,我走的時候它咬著我的鞋子不讓走,我說醫院不能帶寵物,它自己就變小了還拽出了個包出來……”
小喇叭被路言輕揉地放在了尹源的病床上,尹源抬手撓了撓它的下巴,道:“我沒事啊,不用操心。”
小喇叭嗚咽兩聲,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尹源,最後蹭了蹭他,乖乖地臥在了一旁。
“你……真的沒事麼?”雖然聽到尹源給小喇叭的話,路言還是忍不住問道。
“恩……有啊。”尹源這可是實話實說。
路言頓時緊張起來,道:“你怎麼了!”
“頭疼,來給我揉揉。”尹源壞笑道。
誰想路言真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了尹源腦袋上,慢慢地揉了起來:“好點了麼?”
尹源半靠在床上,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路言脖子上懸掛著的小玉墜,以及領口處遮也遮不住的鎖骨……
尹源的呼吸突然就有點重了,他趕緊道:“好了好了,沒事了。”
路言這才放下手來,尹源反問道:“你呢?有沒有不舒服的?”
路言皺起眉頭,道:“沒有……我什麼感覺也沒有,也不記得具體發生什麼事了。”
這次,路言說得是實話。
剛站在安平廳外他就感覺不對勁,有一個很強大的力量在剝奪他身體的控製權,路言雖然奮力抵抗著,可很快他便失去了意識,等再次清醒過來,他和尹源已經雙雙躺在了醫院裏。
如果他沒有失去意識,怎麼可能會讓那個趙廣義活著……
想到此處,路言的眼裏閃過了一絲陰狠。
尹源是他的,敢傷害尹源,不管是什麼,都要徹徹底底的消失……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這邊兩人還在深情對望著,那邊老大爺已經一把推開了門,帶著身後皺著眉的廣寧進了病房。
然而讓老大爺失望的是,兩個被“捉奸在床”的人竟然沒有一點羞愧之心,一臉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