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爺子來說,跟隨了他幾乎一生的六叔,和他的親兄弟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六叔在他的心目之中比他的那些所謂的親兄弟更為重要!
所以當六叔替陳立和陳波衝著自己的大腿上連軋了四刀之時,老爺子的感受比那四刀紮在了自己的身上還要更為難過!
當六叔拔出了那兩把匕首,顫抖著雙手又打算把最後的兩刀紮下去之時,老爺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老淚縱橫的勸著道,“阿六,你不能再紮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要實在不行的話,這兩刀就紮到我的身上吧!”
六叔的年齡雖然比老爺子要小幾歲,但也是七十多歲接近八十歲的人了,這麼幾刀下去,雖然說並沒有傷到要害,隻是刺穿了他大腿上的皮肉而已,但這對於一個年近八十歲的老人來說,卻已經算是非常重的傷勢了!
好在六叔他並不是普通人,這點兒小傷還不至於會要了他的命!
在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禮堂的老堂主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隻見老堂主擺了擺手道,“小六子,做兄弟能做到你這一步,也真是難為你了!炳坤他這輩子有一個你這樣的兄弟,是他的福氣!算了算了,從現在開始,陳立和陳波就再也不是紅門中人了!”
老堂主雖然放過了六叔,但是六叔他自己卻不肯放過自己。
隻見六叔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的往下掉,但是他卻硬撐著把腰板兒挺了起來,用斬釘截鐵的語氣對著老堂主道,“老堂主,我們紅門的門規和刑堂的刑罰是針對整個紅門所有的人而定,又豈能因為我而徇私枉法,從而減輕懲罰?這種先例我是不會開的!”
話音一落,六叔一把將老爺子推到了一邊,又是狠狠的兩刀紮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整整六刀,刀刀見紅,刀刀刺穿,十二個洞一個都不少,一個都不多!
鮮血染紅了六叔的整條褲子,順著他的兩條腿流到了地上,但是六叔卻依然站立在祠堂內,胸脯挺的比之前更要高,更要直!
“小六子,你是一條好漢!你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說話間老堂主走到了六叔的身邊,親手從六叔的大腿上拔下了那兩把匕首,扶著六叔坐到了他之前坐著的那張椅子上。
在六叔坐了下來之後,老堂主輕輕的在六叔的大腿上用手指點了幾下,之前還一個勁兒往外湧的鮮血頓時就止了下來。
此時六叔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整個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老爺子站在六叔的身邊,雙目中含著淚水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為了不讓老爺子擔心,六叔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用斷斷續續的聲音說道,“家主,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老堂主,謝謝你,謝謝你為我點穴,為我止血!”
此時的老爺子已經不知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表達他的心情,坐在了六叔的身邊,緊握著他的手道,“阿六啊!我的好兄弟啊!我陳炳坤何德何能,能讓你為了我的孫子付出這麼多啊!”
六叔卻繼續笑著,用非常小的聲音對著老爺子道,“家主,您可別忘了,立兒他不僅僅是您的孫子,他還是…”
說到這裏,為了保密期間六叔就不再繼續往下說,而老爺子也想起了六叔和陳立之間的另外一層關係,不由的長歎一聲,罵著陳立道,“都怨立兒那混小子,要不是因為他的話,你怎麼會受這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