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川此刻麵臨太多的謎團,但當他看著萬信,看著手中這把排雲劍,想起了剛才萬信那淒厲的笑容以及自己喊他“大叔”時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的笑容,還有他手掌的溫度,都讓他對眼前這個人的死無限哀傷。一年前,他失去了自己的父母,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便已經體會到了喪親之痛。而這次,這個他口中的“大叔”也離他而去,不知為何,他竟又又有了那種如錐入骨的疼痛感。
也許是太久得不到這種親情的關愛,也許是對離去親人的逝懷,小川認真地將萬信扶好,然後虔誠地跪在地上,朝萬信磕了三個響頭。隻見萬信臉上淒厲的笑容如今已消失不見,恢複了原來平靜的樣子。
不遠處,有寒鴉飛過,輕啼幾聲;但見月華似水,流光繾綣,使得這場景分外肅穆。
小川站起來,正欲將萬信抬回去時,忽的一驚,暗暗道:“剛才狼人跑過去的方向,不正是我家嗎?,瑩兒和城主現在有危險!萬大叔臨死前還念念不忘他們的安危,這時他們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豈不是有負萬大叔的贈劍之恩?”
於是他立刻背著萬信就往家趕,卻不料眼前一黑,“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才發現這一天的折騰,自己早已經精疲力竭,連自己一個人走路隻怕都要搖搖晃晃,更何況還背著一個人呢?
考慮了片刻,他將萬信靠在一棵樹上,道:“萬大叔,現在情況緊急,我隻好先舍你而去,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城主和瑩兒平安無事啊。”
說完正欲走,卻瞥見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棲了一隻烏鴉,他又回頭,找了些樹枝將萬信遮的嚴嚴實實,然後朝那烏鴉丟了一塊石頭,雖然沒扔中,那烏鴉卻是知趣一般飛走了。
小川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臨走時還回頭多看了一眼。隻見月色如流霜,那一人多高的樹枝看上去如同一個墳墓般孤獨的矗立在那裏,顯得格外的寂靜。隻是不知小川可聽見,那不遠處,一聲清啼向這邊傳來。
小川一路奔跑,不知絆了多少次石頭,摔了多少次跤,隻是他每一次看到手中的排雲劍時,腦海中浮現出了萬信那豪氣衝天的音容,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勇氣。
卻在這半途之中,再次傳來了一聲狼人的咆哮。小川遂不多想,提劍上前。已看到狼人的身影,正欲嗬斥,卻見天邊一朵烏雲朝這邊急速飛來,想來還是剛才那朵幫助小川躲過一劫的烏雲,不過此刻風清月明,不知這烏雲為何能飛的如此之快。
小川一時不敢大意,就身旁一處草叢藏了起來。
但見那烏雲停在狼人跟前,接著一陣厲風吹過,眨眼之間就出現了四個衣著奇異的人。他們身著一身黑衣,胸前都繪著五朵花瓣,中間一瓣為紫色,其餘四瓣為藍色,且這中間一瓣似乎是繪者有意突出,在其正中又繪了五朵紅色的花瓣,其紅如血,讓人看之如聞一股血腥味道。
狼人倒不管,似乎有些瘋狂,見人就衝過去。
然而那四個人卻沒有動手的意思,連讓了數招,隻是一味避讓,並不進攻。接著,其中一人,似是在這四人中的地位最高,道:“公子,得罪了。”
公子?在暗處的小川心中泛過一絲疑慮,他記得這個詞曾用在一個人身上。
那人將手一招,其餘三人會意,分別散開,他四人分立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將狼人圍在中心,四個人的手同時在空中做著奇怪的手印,瞬間,他們四人胸前各形成一道血色的光牆,迅速延伸,很快就彼此收尾相連,俯瞰上去,形成一個正方形,如困獸一般將狼人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