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當下一驚,但又想到這天機門乃是修道之地,想來不會有什麼惡人膽敢在此造次,心中也是安定了下來。
不過那門前的人卻在那裏徘徊不止,有幾次想要敲門,但都把手放下了,看樣子是猶豫不定。小川想了想,就走過去,將門打開。
“吱”的一聲,小川眼前一暗,隻是抬頭看了一眼,道:“咦?是你?”
那人見門開了,也是一愣,又立刻回過神來,禮節性的朝小川點了點頭,道:“哦,封兄弟還沒睡啊。”
“你好像是今日大殿之上要搶我寶劍的人吧,你叫什麼來著?萬鵠,是吧?你找我作甚?不會還想來強劍吧。”小川看著來人,口中語氣多了些冷淡。
來人正是萬鵠。他聽著小川的話,身子稍感一涼,臉上一絲慍色一閃而過,隨即笑了笑,道:“封兄弟說笑了,深夜本不該打擾封兄弟的清淨,但在下實在是為家父之死而來,如有冒昧,還請贖罪。”言語間甚是恭敬,甚至還帶了些許淒涼。
小川聽後心中倒慚愧起來,他也並非斤斤計較之人,剛才出言挖苦萬鵠也不過是率性而為,毫無惡意。當下又聽得萬鵠對自己甚是恭敬,自己的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一時忘記了,萬信畢竟是萬鵠的父親,萬鵠因父之死有些衝動,也是人之常情。
他立刻擺了擺手,說道:“哪裏哪裏,萬師兄,我們還是進來說話吧。”
萬鵠也不知小川為何態度突然好了起來,但也還是點了點頭,跟著小川走進了房間。
月亮懶懶的掛在樹梢上,柔柔的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但隨著“吱”的一聲,卻是消失不見了。
小川從桌上拿起茶壺,為萬鵠倒了一杯茶水,道:“萬師兄,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就盡管說吧,我會把我所知道全告訴你的。”
萬鵠先是答謝了小川的茶水,然後飲了一口,緩緩放下茶杯,道:“其實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本來以陸城主這等身份的人,他自然是不會說什麼謊話的。今日在大殿之上是我失敬了,還望封兄弟你恕罪啊。”
小川沒想到萬鵠還記著剛才自己的挖苦,又覺得還是自己太過輕浮了。在細看萬鵠,身材勻稱,臉部輪廓棱角分明,一身白衣看上去幹淨利落,雙目炯炯有神,看來和萬信有些神似,或許也讓小川心中更是慚愧起來。
“封兄弟,你怎麼了?”萬鵠看著小川,道。
小川收回了目光,啊哦了幾聲,道:“萬師兄,我並沒有怪你,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的父母,也早在一年前去世了……”
萬鵠聽後沒說什麼,隻是沉默地看了眼小川,他沒想到小川的身世卻是這般淒苦,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小川接著說道:“所以,我剛才隻是和萬師兄你開玩笑的,倒要請你不要見怪。”
萬鵠連忙搖了搖頭,道:“算了,你我二人同為天涯淪落人,就不需要再糾結這其中了。其實我今天來這裏,隻是想知道我父親去世時的具體情況,今日城主隻是幾句話就帶過了,勞煩封兄弟再為我細講一番,這樣我也好從中找出一些線索。而且,這也是掌門命我前來的目的。”
小川見是掌門之命,自然不敢怠慢,點了點頭,將昨夜的那番經曆又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當然何逍的那部分他則是盡量隱晦掉了。
“你說我父親臨死之時樣子十分詭異,臉上一直有著僵硬的笑容?直到死了才恢複平靜?”萬鵠聽完後疑惑地問了一句。
小川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但又來不及的問萬大叔,也隻好這般了。”
萬鵠點了點頭,道:“看來這其中一定有古怪,我回去後一定會向掌門稟報。”說完眼睛不經意一瞥,正落在了排雲劍上,道:“封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