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天,雖然暗中得到了萬鵠的許可,不過小川反而不想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麵前做些不齒的事情,盡管昨夜看書看到深夜,但他性子堅韌,每天寅時仍然按時起床,就算眼睛困得難以睜開,他將一瓢冷水潑在臉上,打了個寒顫,清醒之後,就去采露。修煉時也是全身心投入其中,竟是比以前更加勤奮了,基本上每天都能完成功課,雖然有時候打坐打著打著就睡著了。
而萬鵠也是十分欽佩小川這股子韌勁,下午時也顧不上自己的修煉和休息,隻呆在小川的房間裏教他認字。不過他偶爾會奇怪小川指出的字越來越生僻,又想到也許是他把那些簡單的字都認得了,因為熱情高漲,才會觸及這些生僻字,當下更是對小川青眼相加。
約莫一個月左右,小川感覺這《天機卷》上的字算上差不多都認全了,心想,是時候好好體會這本書了。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夫惟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昏黃的燈光下,小川輕聲讀著這段總綱似的文字,心中若有所悟,感覺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四處遊走。門窗本是緊閉著的,但屋內卻莫名地起了一陣微小的風,桌上油燈的燈光有些跳動,朝一邊傾斜,似乎風再大些就要熄滅了。
然而小川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完全沉浸到了這本書中的內容中去了。越往後去,隻覺得這書中的道法似乎和天機門的道法有些相同之處,更準確的說是更精進一些,而越往後看,小川隻覺得頭昏腦漲,沒想到這《天機卷》乃是一本絕世奇書,越往後麵,道法愈加高深,修為未到這一層的人看的話如若多想,隻是有害無益。
小川頭一垂,竟是昏了過去。那燈火卻也是被什麼擊中一般,瞬間熄滅了。
一覺醒來,小川朝外麵一看。糟了,已經到寅時了,小川連忙將《天機卷》塞入枕頭之中(為了不容易被人察覺,他特地將枕頭中的棉花扒了一些出來,正好能把《天機卷》塞進去),然後手忙腳亂地出了門。
采完露後,小川氣喘籲籲地來到竹林裏打坐。萬鵠看了眼小川,眼神中似有一道光彩。隻見小川周圍原本散亂的落葉,竟是都離開小川幾尺遠。而再看小川的掌間,隱隱有什麼在閃動,雖然微弱,但萬鵠仍然察覺到了。
他走了過去,拍了拍小川,道:“封師弟……”
小川一驚,睜開惺忪的睡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知萬鵠有沒有察覺到),道:“萬師兄,怎麼了?”
旁邊一些弟子以為小川是要受懲罰了,都在一旁暗自偷笑。
萬鵠道:“你把手掌伸開,試著將靈力運於掌間。”
小川不知是何意,但他向來相信萬鵠,也就照做了。
萬鵠盯著小川的手掌,見掌間果然有一股淡藍色的靈力在翻滾,他將一片竹葉放在小川的手掌上空,然後鬆手。
隻見那片竹葉緩緩下落,在離小川手掌約三寸左右的地方倏然停止,似乎被什麼東西支撐住了。
萬鵠來回踱了幾步後,道:“好,你現在再試著將手中的靈力收回。”
小川也依言做了。隻見那樹葉立刻如同失去重心般,落在了小川的手掌上。小川仍有些莫名其妙,又仿佛隱隱知道了什麼,道:“萬師兄,這……”
萬鵠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隨即吸了一口氣,道:“封師弟,你已經突破靈生境第一層了。”
“什麼?”弟子中爆發出了一陣不可思議的呼聲,而有些弟子似乎心有不甘,也自己找了一片葉子做了起來。不過他們要麼是不能撐起葉子,要麼是要過很長時間才能收回靈力。有的人認為小川的那片葉子有些奇特,還將其拿了過來,結果仍是失敗了。
萬鵠此刻已是一臉驚喜,道:“封師弟,你一個月便突破了靈生境第一層。這天機門中,也隻有前任族長陸問天曾做到了。這十幾年來,能如此者,封師弟,你是第一人啊。”說完又是感歎了一句道:“看來我該去稟報師尊,我天機門又多了一個奇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