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路見不平(1 / 2)

這日璃雅像往常一樣,帶著珠兒走到紫軒殿旁不遠處的花圃裏溜達,待捱到卯時再進殿。 WwWCOM此時已步入夏,花圃深處的春海棠逐漸凋零,隻餘一株開的正盛,璃雅正欲穿過外圍的一排薔薇花架去看那幾枝晚開的海棠,忽覺腳下一處土地有些異樣,不止踩上去較別處鬆軟,上麵的草也像重新草草栽過,璃雅好奇心起,蹲下仔細瞧了瞧,看見一處土裏隱約露出一把頭,扒開表麵浮土想拽出頭居然沒有拽動,再使勁還是紋絲不動,璃雅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白,一陣恐懼湧上心頭,心翼翼的挖下去,隻見頭越來越厚,挖到將一尺多深時,手觸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一具女屍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珠兒本在圃外等著,看她蹲在花叢許久也走了進來,正好看見璃雅扒出屍體的一幕,嚇得尖聲驚叫,璃雅跳起捂住她的嘴,四處張望沒人在附近才拿開手聲道:“別吵,這是在紫軒殿旁,這事估計與淑妃脫不了幹係,事情沒弄清楚前不要惹禍上身。”

珠兒驚恐的睜著眼睛,心的點點頭,又向屍體看去。

“咦,這不是月梅麼?”珠兒奇道。

“月梅是誰?”

“紫軒殿打掃庭院的,平時老實本分,怎麼會死在這裏。”

璃雅看著先前在月梅身上覆蓋的新土,猜想應是昨晚才匆匆埋下的,後宮處處暗藏殺機,這宮女縱然本分,若是現了什麼不該現的,也是這冷土一抔的下場。璃雅與珠兒把月梅掩好,理了理身上灰土,當作什麼也沒生般走了出去。

剛出花圃就迎頭碰見仇安從紫軒殿出來。大周自顯宗皇帝以來,宦官權力日益膨脹,珠兒與海棠都曾過,永昌城內三大惡,就是宦官、禁軍與惡霸,宮裏的太監和禁軍的兵士不當值的時候好在城內走雞鬥狗欺壓百姓,而他們背後最大的靠山就是內廷樞密使和禁軍中尉。樞密使為內廷權利最大的宦官,禦前侍奉傳達詔旨,曾一度達到與宰相同堂議事決策、幹預軍國大事的地步,十萬禁軍分布在永昌城內外守衛京城與京畿,而掌管禁軍的左右兩個中尉也是宦官,就連當今皇上薑昱的帝位也是由這幾個地位顯赫的宦官奪來。當年先帝病勢垂危,遺詔幼弟允王即位,但禁軍左中尉仇安為了享擁立之功,與右中尉馬忌、內廷樞密使楊欽聯合外朝宰相司馬賀矯詔殺了允王,從皇子群居的王宅中迎了當時的福王、現今皇上登基,新帝即位一年多來,除了宰相李謙,無人敢與宦官作對。盡管璃雅對這些跋扈的閹人嗤之以鼻,但仍不敢視他們,這時碰見禁軍左中尉仇安,珠兒忙斂衽行禮,璃雅也堆笑問道:“仇公公這麼早就過來。”

仇安看璃雅主仆從花圃出來,麵上閃過一絲異色,轉瞬恢複正常:“淑妃娘娘身懷龍裔,司馬大人托咱家常來看望娘娘,婕妤娘娘這是才賞花出來?”

“遠遠瞧著這薔薇開的好,但想著時候也不早了,就隻在外麵看了一圈,這就要去見淑妃娘娘。”璃雅若無其事的道。

“既如此,咱家也不叨擾娘娘了,婕妤娘娘請。”著側身給璃雅讓路,在璃雅和珠兒經過身邊時看見了她們腳底沾落的泥土,分明剛從花叢裏出來,仇安心下了然,不動聲色的離開紫軒殿旁。

殿內人到齊後,淑妃的貼身侍女香梅出來道:“娘娘這幾日害喜害的厲害,讓奴婢出來告知各位娘娘和女官大人,今日就且散了,皇上已命宓妃娘娘在我們娘娘懷孕期間協理後宮諸事,各位主子有什麼事可先找宓妃娘娘。”

話未完,一個女官就笑著:“害喜這麼嚴重,八成是個鬧人的皇子呢。”周圍好幾個人聽了也笑著附和。香梅微微笑了笑:“勞煩大家白跑了一趟,各位請。”

宓妃起身先走,殿內諸人跟在她後麵6續離開前往延喜殿,璃雅本想告訴宓妃花圃中現女屍的事,但看一眾女官跟在宓妃後麵,想必都是要向她彙總上月諸事,於是先四處溜達,估麼她們都出來後再去延喜殿。

走了許久,璃雅才現已到了太液池西邊的暢音閣外。暢音閣是後宮宴飲和聽曲的地方,平時無事時除了雜役宮人清掃外鮮有人來,璃雅轉了一圈正要回去,忽聽暢音閣北邊一個屋內隱約傳來哭泣聲。璃雅和珠兒走向前去,哭聲越來越清晰,中間夾雜著一個太監的脅迫喝罵聲,珠兒聽清聲音後拉住璃雅悄聲道:“他是內侍省的何有澄,仇安手下得力幹將,娘娘還是不要進去了。”

璃雅腳步凝滯了一下,她在永昌城舉目無親,在皇宮內不受待見,自身尚且難保,怎能與權勢滔的仇安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