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廣韻著急麻慌的收拾了一下,特別還把自己的寶貝摸鬼算盤帶上了,另外帶上的還有一把小黑傘。廣韻心裏明白,要是普通生病了或者是小孩子的問題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就會解決。
可是老頭子給自己打電話向自己尋求解決的方法,很有可能是特殊問題了。作為秦漢生的兒子,秦磊雖說是沒有繼承秦漢生的本事,但是平時總會知道一些東西。
鎖上店門,給大潘去了個電話讓他幫忙照看一下飯館,廣韻被自己店門前破車棚裏一個老頭吸引住。
那老頭絕對是行為藝術家,亂糟糟的長頭發盤在頭上,用一根黑油油跟筷子似的發簪串了一個發髻,黑白相間的山羊胡子。這麼熱的天,那老頭竟然穿一破棉襖,外麵還套著一破舊的道袍,說是道袍,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背心兒呢,因為那道袍倆袖子都沒了。那棉襖左邊袖子裸露在外麵耷拉著,廣韻注意到他竟然沒有左手。那老頭旁邊蹲著一隻瘦骨嶙峋但皮毛發亮的黑狗,耷拉著舌頭,懶洋洋的歪著頭向四周巡視著。
老頭從停在車棚旁邊的破三輪摩托車上拿下了一張廢報紙和一個裝了水的可樂瓶子,晃悠著來到車棚把報紙墊在屁股地下,剛喝了幾口水,那瓶子便見底了。老頭舔了舔瓶口,仰頭的時候見對麵廣韻在看他,尷尬的笑了笑。
看老頭這落魄樣,廣韻心裏不是滋味,想想自己現在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有時候你明明就處在幸福當中,你卻感受不到。還有從小到大廣韻母親便教導自己,見到能幫忙的就幫一下,咱家不缺那幾口飯幾口水。廣韻心裏也堅持一個信念:有情有義的才是人,無情無義的那叫畜生,不,畜生不如。
“唉……”廣韻歎了口氣,轉身打開飯館門,從裏麵拿出暖壺,走到門口見桌子上有洗好的桃子,又找了個紅方便袋裝了起來。
來到那老頭麵前,推了推躺在地上的老頭,老頭嗯了一聲坐起來看著廣韻,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有事情嘛?”
廣韻亮了一下手中的暖壺道:“剛才看您老沒水了,正好我店裏有,給您老送過來點。”
那老頭沒有說話,朝廣韻點點頭,然後站起身子來到自己的小破三輪摩托旁,從車鬥當中摸索了一陣,摸索出一個更大的同樣髒兮兮的空可樂瓶子來道:“謝謝你了,裝了這裏麵吧。”
廣韻見老頭用右手拿著可樂瓶不方便,趕緊拿過瓶子,邊倒邊說:“我幫您老倒上吧,您老手不方便。”
老頭又從地下撿起那個小可樂瓶子放在了旁邊,指著旁邊那瘦骨嶙峋的黑狗道:“給黑炭也灌滿吧,剛才我把它的水給喝了。”
廣韻依次倒滿,拎著空暖壺指了指用紅塑料袋裝的桃子笑道:“這裏還有幾個桃子,您老要是不嫌棄留給您解解渴。”
那老頭瞅了一眼朝著廣韻點了點頭,廣韻又從口袋當中掏出二十塊錢放到了老頭的麵前道:“本來想中午讓您老在我飯館裏麵吃點東西的,雖然還沒有開張,但是簡單的飯菜還是能做點的。但是家裏有點事情,我得回家裏趟,這點錢您老買點東西吃。”
老頭沒有伸手接錢,隻是瞪著眼睛從上往下仔細的打量了廣韻一遍,搖著頭用沙啞的嗓音低沉道:“錢我有的是,不需要這個。你要是真可憐我這個老頭子,你就再跑趟腿,給我老頭找幾個地瓜煎餅,我老頭就很高興了。”
日蓮市屬於北方城市,北方人好吃煎餅。煎餅分為很多種,有玉米麵的,小麥的,大棗的,綠豆的等等等,但是最普遍最有嚼頭的還是那地瓜煎餅。
廣韻家是農村的,在農村,每到冬天地裏的地瓜成熟後,家庭主婦們就會擺上鏊子,用地瓜糊糊攤煎餅。薄薄的煎餅因為其幹燥適於保存,往往到了冬天會攤上很多,能吃一年。
廣韻的母親作為一個合格的農村主婦,攤煎餅做豆腐這些都是拿手絕活。尤其是做豆腐,北方的豆腐跟南方的豆腐不一樣,北方的豆腐是用鹵水點的,做出的豆腐鮮嫩可口,嫩白的豆腐就如果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