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杵在那裏幹什麼啊,我一老太太還能吃了你不成啊!來來來,屋子裏麵有羊肉,好不容易來個人,進來陪我們老太太說說話。”那小腳老太太見廣韻二人杵在那裏不動彈,便又招手嚷嚷道。
最先行動的是陶知墨這個女土匪,聽到那個老太太說屋裏麵有肉就顧不上尋思別的了。 廣韻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經向那個老太太走了過去,期間還一直叫廣韻跟上。
沒辦法,在這深山野嶺的,怕陶知墨有什麼閃失隻能跟在她後麵,畢竟剛才在人家屋頂上,院子外鬧了好久。鬧了一晚上怕是把人家給吵起來了,過去打個招呼倒個謙也是應該的。
見廣韻在後麵走走停停有些慢了,那小腳老太太不滿道:“那後生快點,要不是我妹妹她……快點快點,跟個大曼(姑娘)似的。”
房子裏麵的光線很暗,唯一的光源是灶台上一盞小煤油燈。 一進門口是一張八仙桌,靠近八仙桌的牆上掛著一幅畫,由於光線太暗,看不清畫的是什麼。在四周的牆壁上也掛著不少的畫,畫有些年歲了,都變得破碎不堪,一點山風吹進來,發出“遲啦,遲啦……”的聲音。
房間中除了那兩個有一人多高的大水泥缸,一個破碗櫃,別的家具也沒有什麼東西了。在灶台的旁邊是裏屋,那房間裏連接著一個土炕。
整個房間中充斥著一種難聞的羊膻味,在牆角掛著一張新鮮的羊皮,一隻羊頭擺在地上,周邊全是羊血。
那老太太搬來一個長條板凳,讓廣韻跟陶知墨坐下,自己從碗櫃當中端出來一大盆肉塊來。那肉塊冒著熱氣,老太太站在旁邊一個勁的催促廣韻他們吃吃吃。
“後生你吃,我給你抱著孩子。”那小腳老太太笑著說。
廣韻費了很大的勁才把曼曼從危險中救出來,此時哪裏舍得讓那自稱灰姥姥的老太太抱,趕緊客氣道:“不用不用,灰姥姥,我這樣抱著吃就行,不礙事兒的。”
灰姥姥好像沒聽到廣韻說的,還是伸著枯樹皮一樣的手,廣韻低頭看了一眼那老太太那發黃的長指甲,怕劃著曼曼便還是沒有給。
灰姥姥伸著手還想抱,但是好像忌憚什麼,慢慢的向後退了幾步,見抱孩子無望便嗬嗬的笑著道:“不抱就不抱,你們快吃別客氣,快吃!”
推脫不過,兩人隻能硬著頭皮吃那盆子中的肉。由於嫌棄筷子髒,陶知墨用手拎著一塊肉在微弱的煤油燈光下瞅了瞅:肉好像不怎麼熟,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熟,那粉嫩的羊肉上還沾著白羊毛。陶知墨趕緊放下,又找了幾塊貌似是熟的小碎肉才敢下嘴。
這倆吃貨就沒有想,剛才屋外打鬥的聲音這麼吵,老太太屋裏一直就沒有動靜,屋子裏麵也沒有一絲燈光,煙筒也沒有冒煙,這羊肉怎麼會是熱氣騰騰的呢。
見陶知墨吃了幾塊,廣韻也隻有硬著頭皮撿了幾塊小碎肉。此時裏屋的炕上突然又傳出來一個病怏怏的聲音:“灰大姐,是誰進來了啊?”
那灰姥姥的耳朵動了動尖聲回應道:“皮妹子,是剛才在房子外麵的人。”
“哦……”接著是一陣咳嗽聲,“好久沒見人了,讓他們過來我看看。”
廣韻和陶知墨對視了一眼,心驚道原來自己這些人在外麵打鬥,屋子裏麵的老太太都知道。
“後生,剛才說話的是你皮姥姥,生病了,躺在床上好久沒見生人了,想見見你們。”灰姥姥道。
廣韻搓了搓臉,想想也沒有什麼理由好推脫的,便同意了。廣韻抱著孩子和陶知墨來到裏屋的坑旁邊,在炕上也躺著一個老太太,看年紀跟那灰姥姥差不多,頭發有些花白,但是很多頭發卻是金黃色,那皮姥姥這麼熱的天竟然還蓋著一個破棉被。
皮姥姥顫顫巍巍的坐起身子,靠在牆壁上。一說話露出口中發黑的爛牙:“咳咳咳……,嗯,小夥子跟大曼長的都很俊俏啊。來來來,旁邊坐!”
廣韻和陶知墨坐在炕旁邊,近看那皮姥姥布滿皺紋的臉顯得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最恐怖的還是那沒有黑眼珠的左眼。皮姥姥靠了過來,用正常的右眼仔細的瞅了瞅廣韻和陶知墨,倆人被這皮姥姥瞅的渾身不自在。最後,那皮姥姥的目光落在了曼曼的身上。
“咳咳咳……好漂亮白淨的孩子,是你們倆的嘛?”皮姥姥咳嗽著問道。
廣韻尷尬道:“不是,這是我閨女!”
“來,我抱抱……”皮奶奶伸過來雙手,見廣韻舍不得讓自己抱,又道:“我一個快死了的老太婆,想最後抱抱孩子的冤枉都不行啊!我的子女們都死啦,現在就剩下我一個老太太……咳咳……就是……咳咳……能再抱一下小孩子就死而無憾啦!”,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