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淩明宣病逝(1 / 2)

“和安?我終於...終於又見到你了...這一次,我說什麼都不會放手了......”說著,淩明宣便想作勢抱緊楚思凝,但是卻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

“淩將軍你糊塗了......”雁兒剛想說下去,但是卻被楚思凝阻止了。

“和安,你還記得當初你執意要嫁去烏孫的時候嗎?我怎麼都勸不了你。最終你還是...還是離開了我.....”淩明宣撫摸著楚思凝的臉頰,那臉,真的是像極了和安。

楚思凝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淩明宣講述著他與和安過去的種種。講著講著,淩明宣的眼角流下了淚水。

“記得那日,你伏在我的膝上,看著夕陽,問著我待你老了我還會像現在這樣愛你嗎?”淩明宣看著房頂,虛弱地說到。“傻瓜...你說呢......”

“我用盡一生,卻走不出那悠長的雨季,一路的行吟,一路的回望,憶念不息,淚流不止。今生,可否允我塵埃落定,還我素心如月,溫婉如玉,清眸流轉,恰若初見時的盈盈.......”

“若是當初我執意要帶你走,你也不會離我而去了......今生不能執手,來世定要與你白首......”淩明宣看了看楚思凝的臉,終於流下了一行淚水後,便閉上了沉重的雙眼,那隻摸著楚思凝臉的手,也重重地垂了下來。

他死了,沒了氣息,沒了話語,沒了溫度。但是死之前念著想著的卻還是那個讓他至今都難忘的摯愛——和安公主。

思念,是沒有方向的風,吹散了歲月的痕跡。淩亂的舞步,走過漫長的四季,在溫情日子裏涅磐成詩。即使不能緊緊相依,也期盼有相互靠近的機會。漸行漸遠的腳步,寸寸如傷的情感,在心與心疲憊的夾縫中,丈量出一種叫距離的傷。

而這種傷又豈是旁人能夠懂的?生離死別,卻依舊不忘自己的摯愛。

那一日,太陽收起了刺眼的光芒,變成了一個金燦燦的圓球。遠處巍峨的山丘在夕陽的映照下,仿佛塗上了一層金粉,顯得格外瑰麗。

和安和淩明宣爬到了山上,坐在那兒,欣賞著那極美的夕陽。微風吹拂著和安散亂的發絲,吹動著二人心中的心弦。

“明宣,若有一日,我白發蒼蒼,容顏遲暮了,你會不會依舊這樣地愛我?”和安伏在淩明宣的膝上,一邊欣賞著夕陽,一邊問著淩明宣。

“傻瓜,你說呢?”淩明宣躺了下來,看著天上那橙色的雲彩,說到。

“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和安閉上了眼眸,感受著迎麵而來和煦的微風,喃喃地自語到。

她像夕陽一樣,來過他的生命中,美的東西總是如此地匆忙。他不能護著她,他亦不能挽留她。他能給她的,就隻有短短的美好罷了。

“小姐,淩將軍他......”雁兒看著淩明宣的淚水,自己也不禁流下了淚水。“淩將軍其實早就不與左夫人同流合汙了。雁兒那日偶經左夫人宮中,看到淩將軍拒絕了左夫人提出了要求。”

“是啊。”楚思凝站了起來,沒人看得清她此刻臉上的表情。“找個日子將淩將軍的遺體送回大漢。”

“公主,就算將淩將軍的骸骨送回大漢,墓碑上該刻什麼啊?”張醫師突然叫住了想要離開的楚思凝,說到。

楚思凝想要走出房間的動作頓了頓。她的身子似乎在發抖。

“墓碑之上,銘文鐫刻:‘大漢將軍淩明宣與愛妻和安合葬於此’。”楚思凝思考了良久後,便轉身看著淩明宣的遺體,歎了口氣,說到。“當然,不必將和安公主的骸骨挖出來,隻需造一雙人合葬棺槨,將淩將軍的骸骨放置於此便好。”

“諾。”張醫師作了作揖,又用餘光撇了撇淩明宣的遺體,說到。“臣即刻就去辦。”

張醫師的話音剛落,楚思凝便離開了房間。回宮的路上,天空中打著悶雷,陰雲密布,似乎要下雨。楚思凝抬頭望著那陰雲密布的天空,頓時冷笑了一下。

“惻惻空茫,猶寫悲壯,撫屍斷肝腸。生者落寞涼,死亦空惘然。”嘴中念叨著這一句話,眼中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念今生,風煙流年,執手紅塵,朝朝暮暮,凝字為愛。兩相依,如花眷戀,她是他獨守的暖,不相負,繁華唇語纏綿。那日,長空陰晦,如他的心情。踩著碎碎的感傷,閉上眼簾,記不起你完整的笑容,千年紅塵,就在這一刻泛起綿綿情愁,他的世界開始下雪。

他死了,終究還是死了。就如同他那時的話語一樣,征戰沙場之人:‘本就是將生死置身於度外的人,也算是將死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