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依舊沒有停下,風也肆無忌憚地吹著。這天地間似乎已被白雪覆蓋。寒冷,悲痛,思鄉之情,複雜的情緒一瞬間全部都湧上了心頭。
不知過了多少日,本來城門外捷報連連的漢軍卻一時間失去了音訊。就在楚思凝擔心之際,雁兒手中拿著一封信,急匆匆地跑到了楚思凝的麵前。
“小姐,不好了,韓將軍他們戰事節節敗退,現如今糧草不夠用,最多隻能支持兩天,怕是要......”雁兒不敢說下去了,因為她怕說下去,那些事情就真的成真了。
“快去購買糧草,越多越好。”楚思凝聽得有些著急,於是便立馬吩咐到。
“雁兒這就去辦。”雁兒剛想走,卻被楚思凝給叫住了。
“等一下。”楚思凝思前想後,於是便在雁兒的耳邊輕聲地嘀咕著。
“諾。”雁兒聽完楚思凝的嘀咕之後,於是便朝著楚思凝投去了讚揚的眼神。
待雁兒離開之後,楚思凝便把穀西叫了過來。
“右夫人,有何吩咐?”穀西還是很懂得規矩的,一邊行著禮,一邊問著楚思凝。
“是時候去跟左夫人稟報了。”楚思凝笑了笑,對著穀西說到。“如實稟報,說我會購買一批糧草向漢軍送去。”
“但這......”穀西有些擔心地說到,“若是如實稟報,那右夫人您不是......”
“你隻要如實稟報即可。”楚思凝望著寢宮外,院子中的雪,似乎有些難受地說到。
隻見穀西退下了之後,楚思凝便走出了那寢宮門前的走廊。她緩緩地走向了在那風雪中依舊紋絲不動的秋千,然後坐了下來。她坐在秋千上,慢慢地開始晃動。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個畫麵。
“哈哈,哈哈,大哥,再高點!”小時候的楚思凝坐在秋千上,身後的楚華溫柔地輕輕地推著楚思凝的背。
“大哥,低一點,別傷到了思凝。”楚碩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著,他趴在石桌子上,好像是在練字。
“今年的櫻花開的早,思凝可要去看看?”楚華溫柔如水的話語中滿含著對楚思凝的愛意。
“好啊好啊。”楚思凝開心地笑了笑,說到。
“我也要去。”楚碩似乎有些不滿,嘟著小嘴,說到。
“碩兒你還是別去了。”楚華牽著楚思凝的手,對著楚碩說到。“你今日的功課還沒完成,若是跟著我一塊兒去了,怕是要遭到娘的責備了。”
“但是......”楚碩看了看自己的功課,又看了看楚華和楚思凝。
“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思凝的。回來給你帶蓮子羹。”楚華的麵上依舊是掛著微笑,說到。
“那好吧,早去早回。”雖然很不情願,但聽到蓮子羹之後,楚碩便立馬妥協了。
楚思凝和楚華坐在馬車上,行了不知多久。隻知道等到他們到的時候夜已深了。在月光的映襯下,周圍的景竟顯得格外好看。
櫻花,炫目多彩的盛開,恬靜淡泊的凋零。生而熱情奔放,高雅純潔,落而溫婉從容,飄逸悠然。
“據說這櫻花是色香都很淡的花,但若是一旦盛開,則較桃花更豔,較梅花更芳醇。”楚華看著那一樹的櫻花,有些感慨地說到。
那微風一吹,樹上的櫻花便隨著風飄了下來。一片一片地飄下,形成了一道壯麗的景觀。
“思凝,為大哥舞一曲吧。好久都未欣賞思凝的舞了。”楚華坐在了櫻花樹下,笑了笑,說到。“聽教你舞的才女說你喜跳那幽蘭和白雪。”
“恩。”楚思凝那時候十歲,舞技已是長安城的一絕。幽蘭和白雪她不會輕易的跳。因為這是情舞,隻有女子對傾慕已久的男子表白的時候,才會跳。
微風中,櫻花飄下,櫻花樹下,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子坐在樹底,背靠著樹,欣賞著麵前正跳著舞的絕世女子。舞美,人更美。
“思凝,答應大哥一件事可好?”跳完之後,楚思凝便坐在了楚華的身旁。楚華和一邊欣賞著月色一邊對著楚思凝說到。
“何事?若是思凝做得到,定會做。”楚思凝看了看楚華,點了點頭,說到。
“若你以後有了意中人,定要將此舞跳給那人看。”楚華的聲音哽咽住了,說到。“其餘之人即使想讓你跳得,都不能跳。”
“恩。”楚思凝看著楚華認真的表情,不禁笑出了聲。“以後我們每年都來這兒看櫻花吧!”
“好。每年都來。”楚華看著楚思凝天真無邪的笑容,寵溺地說到。
那側畔的櫻花樹或立或傾的立在紛繁細碎的花瓣中,風劃過枝頭帶下一群飛舞著的飄散著的轉瞬即逝的粉雨,可惜,可惜,這麼美的景象,以前身旁的你,早已散落天涯,就如同被風揚起的花瓣,不知去向也無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