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送楚思凝的馬車漸行漸遠,一直到離開了烏孫的國境內。遠處依舊還是綠油油的草原,楚思凝坐在馬車內,望著車外的天空,又看了看那綠油油的草地,不禁心裏有些難受。
她已經離開了那個讓她恨極了的地方,按照道理來說,此時的她應當是內心喜悅,但是卻不知怎麼,一直都開心不起來。
琥珀色的陽光溫暖而晴柔,一碧萬頃的草色鋪開綠綢般的絨毯,在他的身後連綿逶迤,與遙遠的地平線挽手相連。幾個蒙古服飾的年輕男女縱馬揮鞭,夭矯如飛,對著鏡頭綻開他們略帶羞澀純淨的笑臉。而珍珠般潔白的羊群,滾滾流動著,仿佛一朵朵疏淡飄逸的雲,在層瀾疊湧的綠浪裏泛起微漪……
遼闊無邊的大草原像是一塊天工織就的綠色綢緞。楚思凝頓時覺得自己麵前的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遙遠而又親切。
“小姐,你吃些東西吧。早上起來便什麼都沒有吃,若是持久下去,怕是堅持不了多久。”雁兒手中拿著一塊餅,遞給楚思凝,似乎有些心疼,又似乎有些愧疚地說到。
“我不想吃。”楚思凝搖了搖頭,繼續看著馬車外的景色,緩緩張口,說到。
“小姐,你從早上開始便沒有進食,一路的顛簸定會對腹中的小王子不好,小姐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小王子著想啊。”雁兒似乎找到了借口似得,指了指楚思凝隆起的腹部,說到。
“若是這點餓都挨不住,怎配做我的孩子?”楚思凝轉過頭,看了看雁兒,然後又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一臉淡然地說到。
雁兒頓時無言了,她知道,楚思凝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一定不會輕易改變的,更何況是不吃東西這件小事?她隻好獨自將餅收了起來,留著。
“你為何不自己吃?”楚思凝看著雁兒的一連串的動作,一臉疑惑地反問到。
“我?雁兒不餓。再說,小姐都還沒吃呢,雁兒又怎能獨自享用呢?”雁兒一邊包著那幾塊餅,一邊笑了笑,對著楚思凝說到。
“你我本無貴賤之分,為何硬要將自己貶低得如此呢?”楚思凝的眸子淡了淡,說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雁兒與自己的感情似乎漸漸地有了些嫌隙。也許,這隻是她的錯覺吧。
馬車穩穩地一直前進著,不曾有過半點的磕磕碰碰。一直都是保持著這種速度前行著。直到他們走出了草原,來到了沙穀,馬車的速度才開始放慢。就當大家都慢慢地騎著馬,行著馬車的時候,兩旁堆得高高的沙子中,不知蹦出了什麼。
塵沙飛揚,馬匹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給嚇住了,直接將馬背上的人們給摔了下來。伴隨著巨大的衝擊力,有的人和馬匹都雙上摔倒。
“不要戀戰!衝出沙穀!保護天女!”韓利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刀,朝著天上一頂,然後大聲地對著身後的人們說到。
隻見從沙子中出現了一個個身穿盔甲的伏兵,看來設下埋伏的人果真是蓄謀已久的。畢竟沙穀是烏孫通往大漢的唯一途徑。
“小姐小心!”外頭的吵鬧讓馬車內的雁兒和楚思凝似乎有些嚇住了,但是忠心護主的雁兒卻還是拿自己的手擋在楚思凝的麵前,以防突然會有人衝出來。
“外邊是怎麼了?”楚思凝抱著滿腹的疑惑,掀開了一小點馬車內的簾子,看著外頭的大致情況。“果然還是來了。”
“果然?難道小姐早就知道會有人埋伏在此?”雁兒聽著楚思凝的話語,似乎有些不解,也有些惱怒,“小姐,你為何何事都要瞞著雁兒?難道你信不過雁兒嗎?”
“怎會?”楚思凝愕然地看了看雁兒,說到,“隻是因為那些事都是我的猜測,若是告知與你,再行動,怕是會中了她們的計謀。”
“雁兒不會這麼做的。”雁兒堅定地看著楚思凝,對著她說到。“那小姐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為何知道會有人埋伏在這兒?”
“你可還記得你我離去之時,雲娜囑咐我的話?”楚思凝突然勾了勾嘴角,問著一臉茫然的雁兒。
“難道......”雁兒半天才反應過來事情的端倪,一臉憤憤地說到。
正當楚思凝剛想說什麼的時候,馬車內卻被一個伏兵給衝了進來。雁兒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身子擋在楚思凝的麵前,閉上了眼睛,害怕極了。雁兒準備好了一切,就等那個伏兵砍過來了,但是卻遲遲不見那個伏兵攻擊。
當雁兒睜開眼睛之後,卻看見一具流著鮮血的屍體躺在了馬車上。而殺了那個伏兵的人,便是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