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烈日當空,西域卻仍是有絲絲的寒氣。
珠簾後,男子正輕撫古琴,彈奏著一首淒涼的曲子。
“首領,烏孫昆彌,左夫人,右夫人受邀與匈奴單於,今日便要動身前往大漢了。”骨袞突然急匆匆地趕來,對著珠簾後的男子說到。
那個男子本彈奏著好好的曲子,但骨袞話音剛落,明顯走了調了。
“這個匈奴單於葫蘆裏究竟買得是何藥?”珠簾後的男子停下了手中彈琴的動作,似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語到。
“大漢與匈奴不合多年,烏孫作為中立的國,這幾年明顯也有些親漢了。且烏孫右夫人現貴為天女,匈奴單於莫不是想將右夫人和昆彌殺了,吞並無損後,再與大漢抗衡?”骨袞大膽地猜測著,雖有些不切實際,但卻也不是不能信。
“匈奴單於膽子雖大,但卻不會做無把握的事。”那個男子搖了搖頭,似在否定這骨袞的猜測。“這次去往大漢,看似匈奴單於占盡了便宜,但主導權卻還是在漢帝與烏孫昆彌手中。且單論武藝與用兵之道,匈奴單於還是遠不及烏孫昆彌的。這步險棋,這個老狐狸是不會走的。”
聽了自家首領的推測後,骨袞也不禁點了點頭。雖仍有疑問,但卻都被自家首領方才的一番言論給推翻了。
“骨袞,近日月氏可有何音訊?”靜默了片刻之後,珠簾後的男子終於又開口問到。
“旁的倒也沒什麼,隻是那月氏首領近日迷戀上了一個漢人女子,日夜癡纏。隻不過那個女子,好似是大漢花樓之中的藝妓,叫謝知依。據說三月後的中秋完婚。”骨袞如實地回答著自家首領,說到。
那個男子聽了骨袞的話語後,沒有再說什麼了。隻是沒過多久,珠簾後又響起了古琴聲。這一次的琴聲不知為何,多了些許的惆悵......
而此時另一邊額楚思凝證和雁兒談著一些事,正當她們談得正歡的時候,哈穀爵卻突然走了進來。見到哈穀爵後,楚思凝自然知曉是時候該上路了。
“此次一去,少則半月,多則兩月。你且好生照顧自己。”楚思凝一邊戀戀不舍地囑咐著雁兒,一邊走出了寢宮中。
“雁兒謹遵天女聖諭!”雁兒眼中噙著淚,似有些哽咽地說著。
就在彼此的不舍中,二人終究還是分別了。雁兒從小在丞相府長大,都沒有離開過自家小姐,更別說是這樣長的時間了。
雁兒一路跟著楚思凝,在楚思凝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她在;在她覺得委屈的時候,她在;在她遠嫁異國和親之時,她在;在她受奸人一次又一次地暗算之時,她在;在她承受著失子之痛,飽含怨氣之時,她還在......
而此時,她漂泊異鄉,楚思凝卻可回故鄉一看。她不氣,更不怨,因為她知道,尊卑有別。她如今雖同自己的心愛之人分辨,但當初他們在一起是,也是有楚思凝的功勞。
小姐,您為雁兒今生索卓,雁兒無以為報,若有來世,雁兒定當盡力報答......——雁兒
草原上陣陣的風輕撫著株株綠草。它們在風的帶動下,舞動著纖細的腰肢。昆彌同匈奴單於沒有選擇坐轎攆,而是都各自騎上了自己的愛馬。而轎攆內,則是楚思凝和雲娜。
“伊臘雅為何沒來?”楚思凝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
“伊臘雅?”雲娜似乎有些被嚇著了,楚思凝怎麼會知道伊臘雅要來?“雖不知你是聽何人胡言亂語,但伊臘雅此時應在府內吧。”
“原是我多慮了。”楚思凝笑了笑,說到,“姐姐身子近日可好些了?”
“倒也沒什麼打緊的,倒是你,你得好生養好身子,好為昆彌開枝散葉才是。”雲娜笑著搖了搖頭,說到,“我這身子啊,今日怕是無福生育了......”
“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日後定會再有的。”楚思凝看著雲娜似有些憂傷的神情,有點不忍,於是便安慰到。
雲娜沒有說話,她隻是歎了口氣,看向了轎外。轎外,昆彌和匈奴單於亦是無話可說,二人都沒有任何的客套話。
“你到底適合目的?”昆彌看向了別處,突然開口,反問著匈奴單於。“我烏孫右大將現在何處?”
“賢婿你這話是何意?莫不是你懷疑我抓了右大將?”匈奴單於勾了勾嘴角,邪邪地笑道,“我匈奴不缺的就是人,我怎會再多抓一個廢人回去呢,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