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斜睨了她一眼,問:“你打算怎麼辦啊?”
“我打算去江城。”陳眠,“過兩就走。”
秦桑一頓,“你不是要收拾他們?去了江城還怎麼收拾啊?”
陳眠單手托腮,眉眼淺笑,“走之前,我自然是要見一回陶思然的,起碼不能讓她太舒坦啊。”
“都賤人自有收,眠眠,要不要我幫你動手收拾她?”
“不用了,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免得惹上麻煩。”
——
陳眠給沈易航打了個電話,跟他表示她要到江城,短期內不打算回港城,沈易航也沒有多問,隻了一個好,並且告訴她方言會留在那邊幫她。
剛掛了電話,溫紹庭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接起來,屬於他特有的低醇的嗓音便傳了過來,“有空嗎?”
“溫先生有事?”
“想請你幫個忙。”
“溫睿生日快到了,讓你幫忙選一份禮物。”
溫睿的生日?陳眠想了想,應了聲好。
兩人約了在ZR購物中心碰麵。
其實陳眠對溫睿的了解並不深,對他的愛好更是不甚了解,不過溫紹庭是家夥的生日,她也想要給他送一份禮物,所以就答應了和溫紹庭一起選禮物。
“溫睿平時的興趣愛好是什麼?”
電梯裏隻有他們兩人,陳眠有些悶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便主動攀談起來。
“他興趣廣泛。”
這回答跟沒有回答沒什麼兩樣,陳眠有些無語。
陳眠換了一種問法:“他喜歡什麼?”
“媽媽。”
“啊?”
溫紹庭偏過頭,深邃的眼睛噙著淡淡的笑意,菲薄的唇重複著兩個字:“媽媽。”
陳眠對上他淡漠又似溫和的眼睛,無法揣摩他的心思,抿著唇角,“溫先生,您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嘛?”
“沒有。”
陳眠言笑晏晏的:“那你找我陪你來這裏選美嗎?”
溫紹庭諱莫如深的瞥了她一眼,電梯的門打開,爾後是長腿邁出電梯,並未理會她的笑話。
他們所到的樓層是兒童玩具城,裏麵有各式各樣的玩具,一應俱全。
兩人在上麵轉悠了一圈,陳眠把但凡男孩子喜歡的玩具,都給看了一個遍,奈何溫紹庭卻全部駁回,理由很簡單。
太幼稚和他已經有了。
偌大的玩具城,走遍了,也沒有買到一個合適的禮物,陳眠已經累得趴下。
“你在這坐一會,我去買支水,你要喝什麼?”
陳眠像是獲得特赦一般,軟著腿在椅子上坐下來,雙手握成拳,輕輕敲著自己的腿,“礦泉水。”
溫紹庭轉身,拐到自動售飲機那邊去買飲料。
陳眠放鬆了一下,坐直身子,偏過頭不經意地看見了兩道身影,她視力五點零,沒有近視,沒有散光。
袁東晉和陶思然。
他們在一家嬰兒用品店裏,陶思然挽著袁東晉的手臂,臉上想笑得一臉的幸福燦爛。
聽不見他們在些什麼,可單純從兩人的表情上都能猜測得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陶思然拉著他的手,一樣一樣嬰兒用品拿給他看,甚至和他討論,而袁東晉耐心得陪著她。
兩人如同一對幸福的夫妻,甜蜜得刺眼。
陳眠的心髒有些疼,但臉卻是麻木的。
胸腔成了荒蕪的沙漠,空蕩寒涼,寸草不生。
溫紹庭不知何時已經回到她的身畔,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暗沉的嗓音淡淡的打斷了她的沉思,“沒有零錢。”
陳眠回過神,抬頭看著身邊高大的男人,他正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眼神有些冷。
“我去買!”著她就要站起來,但是溫紹庭卻朝她攤開了手。
男人掌心上的薄繭清晰可見,寬大的手掌紋路錯綜複雜,陳眠看著他的手,懵了。
“什麼?”
“給錢我。”他神情自然,“我去買。”
陳眠這才翻出自己的錢包,溫紹庭十分不客氣地一把拿過來,“等著。”
“喂!”陳眠無語,有人要錢還把錢包給擄走的麼?
不過她倒也沒有追上溫紹庭,而是轉過頭重新看向嬰兒用品店,陶思然和袁東晉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溫紹庭翻開陳眠的錢包,看見上麵有一張照片,上麵一男一女,是陳眠和袁東晉,兩人都穿著學士服,是畢業時候拍的,袁東晉摟著陳眠的肩,兩人看著十分親密,陳眠容貌青澀,靠在男人的懷裏笑得很甜美,眉眼彎彎,溫情脈脈。
溫紹庭斂著眸光,大拇指的指腹滑過照片上的笑臉,輪廓有些冷。
最後實在是選不好什麼合適的禮物,溫紹庭最終還是給溫睿買了一台遙控裝甲車。
——
兩人一起吃過晚餐後,溫紹庭親自開車把陳眠送到秦桑的公寓樓下。
陳眠剛下車,暗光影影倬倬,她看見了那一輛再熟悉不過的車,而那車的主人,正靠在車門上抽著煙。
寒風刮過,繚繞青煙朦朧了男人的輪廓,隔著幾米的距離,陳眠都能感覺到來自男人身上的慍怒。
隻見他把煙蒂丟在地上,鋥亮的皮鞋輕輕碾熄那一抹煋火,長腿邁開朝她的方向走來。
坐在駕駛座上的溫紹庭見陳眠杵在車門邊上不動,便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單手扶在車頂上,溫漠的眼神看著一步步走近的男人,又瞥了眼女人黝黑的後腦勺,用力甩上車門,繞到陳眠的身邊。
袁東晉站定在陳眠的麵前,冷峻的眼神,昏暗中臉色青白交替著,讓陳眠覺得,他像一個抓奸的丈夫。
陳眠心底嗤笑一聲,握著車門的手微微用力,冷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勾唇疏離冷漠地問:“袁總,這麼晚,你來這裏幹嘛?”
一個稱呼,清楚劃分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楚河漢界,十分明確。
袁東晉陪陶思然買了一些嬰兒用品之後,本是約了張益他們去喝酒,但剛喝了一會,他就鬼使神差地離開,驅車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