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平江再登樓(1 / 1)

入夜,星空浩瀚,銀月皎皎,四下寒風漸起。左言借著月光坐在桌前,無半點睡意,想起這數日來的江湖之行,有些懷念起蓮花觀的日子。左言輕輕解下腰間水囊,裏麵伸出一顆小腦袋,卻是犯著迷糊的小王八。左言倒了碗水放到它跟前,自言自語起來,“對這江湖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鐵騎雖說見了但氣勢差了太多,一劍三千裏的道士沒見到,就連踏波而行都是道聽途說。以前總覺得四道各有各的活法,如今方看清‘人道淒涼,王道製霸,武道飄渺,那天道更是高高在上’。”

沉思間突聞馬蹄聲、哭喊聲響成一片,心裏咯噔一下,左言迅速將小王八裝進水囊,拿了家夥什奔出屋外,卻見周遭村落變成一片火海。一群穿著花哨的大漢,手拿兵器猙笑著向瑟瑟發抖的人群走去,仿佛眼前是待宰的羔羊,為首一個獨眼的家夥吆喝道“小的們,隻留小孩和婦女,其餘的都殺了“。長年捉雁終究被雁啄了眼,在左言麵前氣勢洶洶的村民在見識真正的凶徒之後隻剩下渾身的戰栗。程二抓著鐵耙衝上去想要阻擋一二,卻被迎麵而來的大漢一刀格擋,一腳踹開,大漢嘴裏罵罵咧咧道“中看不中用的廢物,區區破力境就敢往前衝“。原來是一群武修,躍躍欲試的村民如墜冰窟。

這邊,殷姓少年在侍衛的簇擁下來到左言身邊,低聲道:“言兄,這幫匪徒必是某邪派弟子,趁著清薇山封山終於敢出來為非作歹,咱們聯手突圍吧,這幫村民是顧不上了“。話音甫落卻聽見“殷兄,你走吧,我有必須留下來的理由”,聲音比這料峭寒風還凜冽。

左言緩緩解開身後的長條,一柄三寸長的桃木劍,劍身刻有小篆,當左言握住劍柄時渾身氣勢陡然一變,鋒芒畢露,也不多說,向著那行凶的人群衝去。殷姓少年發了發愣,也不知想到什麼抬腳就準備跟上,侍衛裏站出一人攔下少年,搖頭道:“公子不可,這幫人修為不低,就算我全力施為也隻能保證你活著離開。“殷姓少年對這侍衛頗為恭敬,商量道:“趙叔,我就在邊上看看,事不可為我們就突圍”。姓趙的中年想著不能太薄了公子麵子,無奈點頭答應。

跟過去一看,左言腳邊已經倒著幾個大漢,或四肢變形,或幹脆沒了氣息。獨眼老頭也注意到這邊的情形,打馬過來,喝道:“小道士,我不與你為難,隻要你現在離開,我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否則,就算你真是那清薇山上的行走,我也讓你臥著。”左言直視前方一動不動,外人看來是在蓄勢,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與隔了一樓的人過招,即使那《清平錄》如何厲害,終究是受了不小內傷。獨眼老頭見左言對他不理不睬,動了真怒,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欺身而上,左言趕忙提劍迎戰,竟被撞飛出去,咽喉一口鮮血再也抑製不住噴將出來。

殷姓少年低頭對趙姓中年說:“趙叔,過會找個機會救左言,帶上他突圍。”趙姓中年一臉為難,但看見公子臉上不容拒絕的神情,不複多言。

左言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漬,拄劍站立,冷笑道:“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武者可曾在意過你們眼中的螻蟻”。說完舉劍再戰,劍招更為精妙,一刺一挑中似孕有千劍。獨眼老頭輕描淡寫地擋開劍招,眼中笑意更盛,猙獰道:“看來你這娃娃身有奇遇,我若捉了你學得你這劍式必能再上一層樓”。說話間暗運真氣,以氣禦劍,左言招架不得被踹飛出去,身上劍傷不下十來處,有些更是深可見骨。

左言咬了咬牙,心裏不知計較什麼,隨後恨道:“我有三願,一願人道昌盛,二願武道有情,三願天下太平”,說著看向那浩瀚星空,怒吼道:“我用三十年壽命換你三重樓”。眾人聽聞隻覺得這少年估計是被打傻了,突然,空中三星下墜,左言那張陌生的麵皮下蓮花顯化。

那座名為“武道萬古“的高樓裏,少年腳踩蓮花,騰空而上,直達四重樓——聚氣境。某處幽深之地,八根雕龍玉柱連成八卦大陣,每根柱子牽出一根鐵鏈鎖住陣中白發虛張的老怪,老怪桀桀怪笑“是誰在竊取江湖氣運,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