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風雪大作,冰冷的雪花,冰晶仿佛不知疲憊一般下個不停。
五具美麗的雕塑一動不動地跪坐在那,被風雪掩蓋,寒風呼嘯不止,但再冷的風,也冷不過人心。
她,死了。
為了讓她們可以支撐下去,她拒絕了可以救回她性命的氣血丹。
為此,她耗盡了最後一絲生機,就那麼……走了。
她說,此生有你們相伴,死而無憾。
她說,你們要走出去,帶著她的留念走出去。
她說,弟子不孝,要師尊忘了她,另收一個比她更好的徒兒……
李思琦,她們相處了十幾年的師妹,昔日的一幕幕仿佛還在腦海中回響,最終定格在她不惜一切拚盡所有阻止陸燕喂給她氣血丹的畫麵,那淒美、倔強的一幕,讓人心碎。
陽炎已經恢複好了傷勢,這邊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那朵美麗的鮮花剛剛舒展開來,還沒來得及展現她的芬芳就已經凋零,可憐,可歎。
寶器傘落了一地,五女任由冰晶雨打落在身上,神情木然。
直到此刻,陽炎還是無法理解她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厚,但他依舊隻是靜靜站著,不去打擾她們。
秦宇、葉青、陌影都靜靜站在陽炎身邊,一言不發,高山居士則是宣了一聲道號,默念了一篇經文,方道:“各位施主,逝者已矣,節哀順變。”
聞聽此言,葉青暗暗翻了個白眼,明明自稱道士,偏偏愛玩和尚那一套,念什麼經文,整的不倫不類的。
眾女沉默,良久,陸燕麵無表情地開口道:“七皇子。”
七皇子,不是七殿下,簡單的稱呼上的一個變化,意味深長。
陽炎看著她,等她開口。
“我想知道事情的經過,為什麼會突然發生爆炸。”陸燕淡淡說道,眾人卻是敏銳地感受到此刻她心裏的不平靜,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寒意。
陽炎眼中冷芒一閃,要知道此事遭殃的可不隻是李思琦一人,就連他都險些出事,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簡單將事情經過講了下,陸燕一雙美麗的眸子染上了一層寒霜:“雪虎自爆?”
“是人為。”陽炎淡淡說道,陸燕的臉色更冷了,其餘諸女亦是寒光乍現。
聽完事情經過她們就已經有這種猜測了,從剛開始遇到雪虎到剛才爆炸之前,從來沒有雪虎自爆的情況。
開始沒有,後麵自然不會有,這是玄殿殿主定製的規則。
但若是人為,那就能解釋為什麼偏偏是那兩頭雪虎自爆了,這就是為陽炎和李思琦設下的死亡陷阱。
可誰有這種能耐,能讓雪虎自爆?
“七皇子認為會是誰?”陸燕站起身來,麵寒如霜。
肖玲錦等女跟著站起身,看向陽炎,目光含煞,當然這並非針對陽炎。
“陸燕姑娘應該想到一個人了吧。”陽炎淡淡說道。
陸燕目光一閃,陽炎此意很明顯了,他知道她有懷疑對象,也知道是誰,同時他也有此懷疑,不,應該是肯定了。
“月無辰!”陸燕銀牙暗咬,冰冷的殺機肆意宣泄而出,就連她身旁的幾女都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是他?”肖玲錦臉色冰冷,冷聲道:“我們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害死我思琦師妹?”
“一為殺我,二為殺她,殺我不需要理由,而殺死思琦姑娘,則是為了解決掉拖慢我們行程的累贅,因為他需要我們在前麵為他探路,如此說來,他的主要目標應該是思琦姑娘,殺我隻是順帶,又或者為了殺思琦姑娘打掩護。”陽炎淡淡說著,眼中冷冽之色絲毫不下於陸燕等女。
殺他隻是順帶?為了殺李思琦打掩護?
所以,月無辰讓他和李思琦麵前的雪虎各自自爆一頭,而不是讓陽炎麵前的兩頭雪虎一起自爆,盡管這樣殺死陽炎的幾率要大許多。
可笑!他陽炎的命何時這般廉價了?
肖玲錦胸前劇烈起伏了一下,身旁一名女子忽然轉身向後走去:“我去殺了他,用他的頭來祭奠思琦師妹的在天之靈!”
“我也去!”另一名女子也道。
“站住!”陸燕看著她們,罕見的斥責道:“回來!”
“大師姐,思琦師妹不能白死啊!”二女大聲說道。
“我知道,思琦師妹的仇我一定會報,但不是讓你們也去送死。”陸燕冷著臉道。
“大師姐!”
陸燕看向陽炎,開口道:“七殿下可知他用的何種手法?”
從頭到尾,月無辰都沒有太靠近他們,他是怎麼讓那兩頭雪虎自爆的,以陸燕的見識居然都無法理解,這種手段太過可怕了些。
所以她才不讓兩位師妹去殺月無辰,目前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宜開戰,在沒弄清楚月無辰的底細之前,她不會讓師妹們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