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嚴城倒有幾分本事,在四麵楚歌的情況之下還能把軍中士氣擰成一股繩尋找最有利的條件,可惜,是敵非友。
呂豐及部下的一萬騎兵一動不動,似乎被嚴城大軍的氣勢壓倒了一般,嚴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就這樣的人也能擔任北路元帥?難怪會被七皇子一夜之間奪走兵權。
陸厚鬆是越老越糊塗,居然向皇上舉薦這麼一個人,說什麼孤軍獨進斬敵軍主將,都是胡編亂造出來的吧?
騎兵之所以厲害就在於它的機動性,無與倫比的速度以及衝鋒起來的氣勢都是破敵的大殺器,所以騎兵作戰需要寬闊的場地以便讓戰馬的速度達到最佳。
呂豐居然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麵對他們的衝鋒居然一動不動,這一萬騎兵就是活靶子,不堪一擊!
嚴城甚至能夠想象到,大軍縱橫而過如撕裂紙片一般將呂豐和那一萬騎兵鑿穿,一舉入城,屆時隻要活捉七皇子,所有將士都得聽他的,大局已定!
一邊幻想著,一邊衝鋒,離城門越來越近,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轟!
突然一聲巨響,正在衝鋒的大軍下麵的地麵突然大片塌陷,塵土飛揚,一匹匹赤焰馬發出淒然的嘶鳴聲,一頭栽下大坑中,刹那間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
嚴城、李闊二人衝在最前麵,毫無防備之下連人帶馬栽進坑裏,險些被後麵緊跟著栽進去的人馬和塌陷的泥土活埋。
“混賬!”此刻的嚴城哪還有之前的得意,全身盡是汙泥,雙眸噴火,居然有這麼無恥的人,居然在入城之路上挖這麼一個大坑,而且表麵不露一絲異樣。
目光望去,頓時臉色更加鐵青,甚至有了絕望之色,十萬大軍,衝鋒在前的五萬騎兵僅有一眼看過去就數得清的少數幸免,步兵也栽了一大片在坑裏,一片血肉模糊,不知死傷了多少。
轟隆隆!
“殺啊!”
左右側以及後方三麵騎兵滾滾殺來,喊殺震天,將叛軍的心理防線步步擊潰,絲毫提不起反抗的勇氣,幾乎承受不住壓力,欲繳械投降。
“該死!我就不信了,隨我衝出去!”嚴城大吼著,便欲從坑裏衝出。
“弓箭手。”城樓上,在地麵塌陷的刹那,陽炎淡淡開口。
話音落下,原本空無一人毫無防備的城牆上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一個個全身穿著鐵甲的將士,每一個將士都背著一個箭筒,手持長弓,幾乎拉成了滿月形。
尖銳的箭頭在夕陽的照耀下射出森寒的光芒,冷入人心!
巨坑內,欲衝出坑的將士們一眼看到城牆上數百名弓箭手突然出現,森寒的光芒映入眼簾,渾身一寒,再不敢輕舉妄動。
“……請君入甕,好手段!”嚴城忽然感覺大勢已去,露出一絲絕望的笑容。
看似四麵包圍,四麵夾擊,其實真正的殺機一直都在看似兵力最少,成功率最大的正麵,呂豐的一萬騎兵隻是起到誘餌和障眼法的作用,不知情況的三麵合圍逼迫他向正麵衝鋒,順理成章地墮入陷阱。
如此絕妙的戰術,盡管作為敵人,嚴城都不得不讚歎一聲:輸得不冤!
當然,他最佩服的是挖出巨坑的人,要知道這麼一個大坑要不被發現是極難的,尤其是雙方加起來十萬之眾的騎兵衝鋒讓地麵震蕩不休,居然沒有讓這個坑塌陷,甚至沒有露出一絲破綻,直到他們衝入其中,簡直不可思議!
這時,城樓上,陽炎的親衛之一,張大力走上前,魁梧的身形讓城外之人都能看到他。
“傳殿下令,爾等叛逆本該萬死,但殿下體恤爾等曾為天陽將士,殺敵報國,不忍大開殺戒,今,除千夫長以上各級將領,叛將嚴城,李闊,餘者繳械不殺!”
如雷般洪亮的聲音傳出,叛軍中一片嘩然,士氣低落,又被弓箭壓製在坑中,坑外還有數萬大軍重重包圍,可以說即便全奸他們也並非難事,本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沒想到還能有活路。
他們當中很多人都不是心甘情願反叛的,而是因為被形勢所迫以及嚴城、李闊二人的蠱惑才不得不為之,此刻聽得可以活著自然無比心動。
至於嚴城李闊二人,以及千夫長以上將領不可赦免,並沒有多少人在意。
“好手段!不過,我嚴城絕不坐以待斃!”嚴城眼眸閉起,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決然。
“將士們,莫聽他妖言惑眾,七皇子此人心狠手辣,逼我們反叛就是為了立威,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們?這麼說不過是為了讓你們放棄抵抗減少傷亡罷了,一旦此事結束,你們的下場絕對比死好不了多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隨我奮起一搏,縱是死,也應該死在戰場上,這才像個男人!”嚴城大聲說道,聲音傳入每一個人耳朵裏,極具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