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鐮刀別在身上後,鄭飛與阿黃一路趕回家中時,已經是深夜了,村子裏並沒有多少人會在此時點燈,浪費油錢,行走在結實的黃土地上,前方很黑,根本看不清路,隻能靠著感覺摸索,而且村子裏幾乎家家都有狗防賊,走錯路的結果可想而知。
走著走著,離得老遠,鄭飛便望見了街頭的一間有些破敗的泥土堆砌而成的舊房子,內裏還有點點微弱燭光透過門戶,散發著光亮。
這麼晚了,老爹居然還沒睡,是在等自己麼?
心底有些疑惑,也升起一點點不妙的感覺,招呼了聲身邊跟著的阿黃,鄭飛加快腳步趕了上去。
“咿呀呀”
推開院門,才進入院子裏,剛要關上,耳邊便傳來了聲熟悉的劇烈的咳嗽聲,鄭飛一聽,也顧得其他,直接向著傳出光亮的房門裏奔去。
“是我兒回來了?”才一推開房門,內裏便傳來了鄭飛父親詢問的聲音。
進房來到左側的老舊大木床邊,鄭飛看著老爹現在又發病的樣子,不禁深深皺起了眉頭,心底更為擔憂了。
“爹爹,是我。今日出去發生了點小事情,耽誤了些時間,現在才回來,你剛才又咳嗽了?”心底有些自責,怪罪著自己自責道。
情況顯然有些不妙。
躺在床上病重的父親捂著嘴的抹布上滿是血跡,卻仍然假裝無事的笑著看著自己,鄭飛心底更加的難受了,“爹,你這次又吐血了?”
看著鄭飛的樣子,鄭飛父親心底明白鄭飛再想什麼,當下便不著痕跡的安慰起來,“沒什麼,爹已經習慣了,別大驚小怪的。”
兩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周圍也盡是黑黑的黑眼圈,眸子裏透著被病痛折磨多年的 無盡的憔悴,鄭飛父親整個人都有些不符常理的顯老。
說起鄭飛的父親,雖然頭發皆是已經全然白了,但真實年紀卻是不大,才僅僅中年而已。很難以想象,正值壯年的父親居然會患上這種村裏最厲害的醫師也看不出頭緒所在的怪病。
鄭飛甚至還能記得,自從自己有記憶以來,那時父親便已經得了這種怪病,但那時無論如何卻是沒有現在這麼嚴重,病發嚴重時,就連正常的行走等簡單動作做起來都有些困難。
“你身上衣服怎麼破了,是不是又跟別的孩子打架,爹不是告訴過你,不用在乎別人的緋言緋語的嗎。”
鄭飛父親口中所說的,是村裏其他一些孩子常常嘲笑鄭飛的原因,隻因為他是一個沒娘的孩子。
強忍下心中酸楚,鄭飛扶其躺下,重新替父親蓋好了被子:“爹,你就別問這麼多了,你今天病又發了,應該還沒有吃飯吧,我現在就去給你做飯,你休息休息,別再說話了。”
“好…”鄭飛父親點頭含笑的直望著鄭飛,倒弄的鄭飛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爹,那我先去做飯,你休息休息,很快就好。”說完,再次看了下父親兩眼,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鄭飛才漸漸離去。
簡陋的廚房裏,灶台下鄭飛生起了火,木柴被烈火燃燒的‘劈裏啪啦’的直響,他準備熬粥給父親喝。
屋外的大土狗阿黃,正臥躺在外麵院子裏自己搭的簡陋窩棚裏,吃著方才鄭飛為其準備的吃食,和看門。
“墨老前輩,你還在嗎?能聽見我說話嗎?”
四下無人,鄭飛開始呼喚神秘修士墨老起來。
“能。”雖然隻有淡淡的一個字音傳出,但還是讓鄭飛有些欣喜,直到現在,不久之前發生的一幕幕還遺留在鄭飛腦海裏,仿若夢幻。
“您那麼厲害,能不能出手醫治下我父親的病?”
沒有廢話,鄭飛開門見山的直奔向了主題。
神秘修士墨老緩緩開口,然而話中所包含的內容卻是讓鄭飛有些不能接受,心中的漣漪久久不能停歇:“你父親我剛才看過,他所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病,而是一種毒。”
“什麼?不是病,是毒?”
瞬間,鄭飛猶如五雷轟頂,瞬間驚訝的表情全然凝固在了臉上,仿佛成了一座雕像,因為太過驚訝,也變得有些茫然了。
一直醫治了那麼久的病,卻居然不是病,而是毒?
既然是毒,那麼又是誰下的?那人如此心狠,又圖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