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花間笑被凍醒,迷迷糊糊看圈外,那些行屍走肉已經退去,不知是不是黎明前的黑暗讓他們害怕。
轉身去看她不熟悉的那條蛇,那家夥坐在她身旁,頭抵著,左手搭在蜷起的膝蓋上,頭發擋著他的臉,叫花間笑懷疑他是否睡著。
花間笑想這是個好機會,特別好的機會。
因為她可以趁這個機會逃走,然後逃到程寂離那裏去。
她伸手碰了下安玉,而後輕聲道:“喂。”
沒有回答,很好!
花間笑覺得他一定是睡著了!
於是輕輕站起身,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拖著受傷害疼痛的腿,一點點挪出了圈外,而後憋足一口氣,一下子跑出去好遠,雖然腿疼的直抽氣,但花間笑心裏還是稍稍安慰了許多。
那家夥並沒有醒來,很好!
花間笑頭也不回地往客棧方向走去。
其實她不知道,安玉根本沒睡,就算睡了,以花間笑一個還是凡人肉身的動作,他不可能感覺不到。
他沒動,是因為他覺得已然沒有必要。
一個這樣怕他的人,就算安玉肯重頭再來,花間笑也不會接受。她很怕,怕的像驚弓之鳥,哆哆嗦嗦的,連睡覺都是蜷縮著,一副防備的姿態。
安玉自己就在她身邊啊!她卻沒有一點安全感,這樣的花間笑,追過來,還有什麼意義?
安玉低下頭看自己食指上的那根紅線,盡頭就已經拖在地上了,沒有連著另一邊。
天大亮的時候,隻剩下前店的客棧裏麵坐著神譽和程寂離,以及站在神譽旁邊的侍衛小白。
他們一天一夜都沒有合眼,當然,這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
神譽不明白她的爹爹為什麼不追著安玉去找花間笑,那樣不正是更能體現,相較於安玉的恐怖,程寂離才是花間笑的歸屬。
不是更能讓已經忘記安玉的花間笑更加靠近他們這邊嘛!
她在一天中,問過程寂離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話,但程寂離都沒有回答。
“走吧,我決定現在就回冰雪國。”
突然說話的程寂離讓神譽一驚,神譽剛想說話,程寂離已經起身往外麵走了。
“喂!”神譽趕忙跑了幾步,伸開雙臂,擋住程寂離,“你去哪裏啊?”
“我不是說了,回冰雪國嗎?並且你也該回去了。”
“等等!我們要帶花間笑一起回去!她不是還有娘親的一半靈魂了嘛!”
“可她畢竟不是你娘親!”
神譽卻滿不在乎地回答:“可你確實有點喜歡她,不是嗎?別告訴我你隻執著於娘親的一半靈魂,你肯定還有點喜歡花間笑!”
程寂離被神譽一句話噎的說不出來什麼,但他還是繼續往外走,作為父女,能這樣怪異的相處,倒也是件奇事。
“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帶花間笑一起回去啊!到時候爹爹不用再守著皇陵,你們可以回國都居住!而且那個什麼地獄刑司,也犯不著和最接近神明的冰雪一族為敵吧!她可以很好的安度餘生,爹爹可以把和娘親之間的種種,都從花間笑身上彌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