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與獸俱樂部走出來,安不知的內心仍然還沉浸在剛才的戰局中,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被寒冷的晨風吹過,恐懼、不安和絕望的感覺仿佛也淡薄了一點,腦子好像能開始正常地運轉了。
首先安不知在電子腦中列出的第一條:
黃玉所使用的手法雖然凶狠,但從自己的角度來看,覺得是一個威脅性不那麼大的人。
她起碼是堂堂正正擺在明麵上的威脅:在第一次見麵時,便對著自己用出她最得意的招數,換句話說,安不知便可以從一開始就做好對抗她的準備。
黃玉與其說是一個障礙,其實倒不如說是一個疑問:你要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順著這一個問題往下思考,才是讓安不知覺得重達千斤的困惑。
黃玉使用這種自己不翻身份的特殊戰法,使得她每次一旦開始攻擊,就必然是一種碾壓式的單挑:
在這種一對一的戰鬥中,她每次就能搶得先機地攻擊,從而逼得敵人不得不翻開身份應戰,而她的敵人一旦翻開身份應戰,其他勢力的玩家便會毫不猶豫地上前來補刀。
而如果也學黃玉不翻身份,她還是會毫不留情地把自己選做目標,則會像安不知最後那局一樣,從頭到尾一直被黃玉壓製,最後仍然難逃一死。
這其中的關鍵,就是黃玉那神級的預判及其對應的致命先手。
原則上來講,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不翻身份,搶先動手打黃玉,可是又無法那麼快地判斷出黃玉所屬勢力。
要知道在後半場,安不知還是偶爾有一局和黃玉同一勢力,沾了她的光,那是今晚安不知唯一贏了的三場之一。
想到這裏,安不知的思緒便卡住了,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似乎是忽略掉了一些問題,但卻無法確定到底忽略了什麼。
不過有一件事,安不知倒是非常肯定:一定有什麼對抗黃玉的辦法,否則解釋不通為什麼其他人在黃玉坐鎮的這麼多年都活了過來,他們一定是知道什麼應對之策!
花開兩支,各表一枝。
在安不知提心吊膽地睡了一天,然後在東廠結識司馬玄黃,在美與獸玩了個通宵的這一天一夜裏,是颶一生中最難挨24小時。
他關閉了周圍一切的腦網鏈接裝置,使用一切他曾經所鄙視的落後方式挨個聯係到組織裏的頭麵人物,終於在這會組織起一場腦網會議。
坐在曾經非常熟悉的地方,看著那些原本視若手足的裝置,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他對這些機器產生了冰冷的恐懼感。
單調的灰白黑三色構成了眼前的一切,每一次觸碰所產生的冷感仿佛被無限放大,讓他惡心地想關閉掉身上的一切感覺係統,就這樣輕鬆地慢慢死去。
然而他知道眼前的這個會議無法錯過,否則那些人一定會找出自己,讓自己痛苦百倍的死去。
颶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鏈接上腦網。
瞬間,意識脫離了身體,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滿世界的斷垣殘壁,在這個廢棄的遺跡深處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引導他的身體來到一處殿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