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有死就有生,納垢所繁衍的雖然是無數致命的瘟疫,但其實那何嚐又不是另一種形式的生命,在吞噬和毀滅一種脆弱生命的同時,一種更強更有繁殖力的新生命卻在屍體上重生了.因再生來自腐敗,所以希望也是從他所帶來的的絕望之中噴湧而出,最振奮人心的靈感更是來自於最黑暗的時刻。
真正的納垢邪神沉迷於此間,致力於創造一種最完美的、自由的生命形式:一種感染病和疫病!他雖名為絕望之主,其實卻悄然帶來新生的另一種形式。
當然,對於無數被他所毀滅的生物來說,這一切卻意味著純粹的恐怖的絕望,在這個環節中,每個被犧牲的生物,無論是個體還是種群,也會恨他的名,唾棄他的教義。
所以才是邪神嘛。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玩家扮演的緣故,納垢此刻應該是永久地工作在一口大鍋前,那是一個足夠裝下宇宙中所有世界裏海洋的大容器,他就像一個研究員大叔一樣對著自己的作品每每發出自言自語的咕噥。他的領地不是貧瘠的荒原,而是一個盛開著死亡和疫病的生命天堂。 同時,他也應該是一位充滿活力的生命和歡笑之神,為每一次的新生和死亡都發出讚美的呢喃,但此刻站在這裏扮演他的玩家,卻是一臉陰沉和失望的凡人。
對比暴虐,他確實是有感到失望的理由:不夠強大的神體,不夠強大的手下,在這個遊戲中,他必須小心地避開其他強大的邪神,以卑微的人類為攻擊目標,才有可能取勝。
但不等他對此發出任何的困惑或不滿,對下一個邪神的介紹已經開始了。
“你是第三位邪神,劫掠、轉變、操縱、詭計及巫術之神,奸奇!”
這次被點到名的是那個一直站納垢身旁,在之前對他皺眉卻未發一言的人,當他身上的迷霧散開時,出現在眾人麵前是一個極為奇異的軀體,雖然他身上的迷霧已經消散,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光怪離奇的奇景,當光芒靠近他的身體之後,會分解成各色光線合著宇宙間永恒不變的明與暗在他的身上發生各種詭異的曲射,為他鍍上一層薄薄的七彩光甲,就好像那些光進入到他的身邊也會迷失方向,成為他扭曲身體的一部分。
說到身體,奸奇皺縮的軀幹就好像尚未定型一般,頭和身體連為一體,全身的皮膚上都爬滿了似乎在不斷變換的臉孔,納垢一看出現了一個比自己更獵奇的家夥,忍不住從旁偷瞄幾眼,這些麵孔卻猶若有生命般以斜睨和嘲笑地對視回去。
這些臉孔們著實將納垢嚇了一跳,他將自己碩大的頭顱縮了回去,而這時奸奇才轉過臉來,用他那雙燃燒著的雙眼看向他,他的雙眼上方跳動著兩隻來回掃動的角,角上不斷旋轉的末端也爆出神秘的火焰,就好像迷霧中的燈塔般射出兩道透人心扉的光,直接照到納垢的內心。
他就這樣看著納垢,輕輕地從嘴裏吐出兩個字:“離我遠點。”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他身上的那些臉孔也用著細微差別的語調重複著他的言語來愚弄納垢。
奸奇是萬變之宗,大陰謀家,跟恐虐比起來,他們就像是一個世界的兩個極端,他對於陰謀和其他政治活動懷著巨大的欣喜,並且喜歡狡詐勝過力量,操控多於暴力。所以此刻他在嚇退納垢之後,便眯著眼睛仔細地打量站在前方躍躍欲試的恐虐,在他眼裏,那人才是本場遊戲中,他最好用的武器。
接下來就輪到最後一個邪神了,也就是從剛才起就一直站在納垢身後嘲笑他的那個家夥,當他身上的迷霧散去時,出現的是一個四肢修長,優雅的肉體,而那莊重的聲音也已經開始了對他的介紹:“墮落、暴行、放蕩、情欲及放縱之神,最小卻是最危險的邪神,色孽!”
確實,在所有的混沌之神中,色孽最為莊嚴且富有魅力,他甚至不像是一個邪神,就像此刻這樣,他通常以一個年輕男子的形象出現,擁有幹淨的外表,充滿青春活力,用他那不屬於凡物的亦雌亦雄的讓人無法忘懷的美麗,使所有人在他麵前放下警惕,當被他的翩翩風度所徹底欺騙時,恰恰便是最危險的一刻,那簡直就是自己將自己送入死亡。據說沒有任何凡人能夠活著看見他的真實麵目,因為所有看到的人都心甘情願地成了黑暗王子的奴隸,然後走向了擁抱墮落的滅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