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船篷出來後,我就在船頭坐下,整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況。
現在丹田氣海中還是一片讓我咋舌的源氣汪洋,源氣的數量較之前又有所增長,但不能像以前那般的如臂如指了。
除了源氣汪洋這個麻煩外,還有已經和劍心訣融合的血煞劍道。
經過祁連的指點,我才知道自己的修習進入一個嚴重的誤區。
血煞劍道雖然名字凶惡,但殺伐、殺氣、血腥未必就是它真正的表現形式。
換句話說,祁連口中的血煞劍道是可以升華的殺戮,殺戮未必非要血腥、陰冷,殺戮和殺氣可以變得恢弘,一種光明正大的威勢。
但這種想法在我的心中還未形成完整的結構,在和祁連相談的時候,我抓住了其中的一道靈光。
這就像一扇緊鎖的大門鎖被去掉,而這扇門被推開也隻是時間問題,一切順其自然即可,不必操之過急。
安坐船頭的我卻聽到船尾的老丈唱起漁歌來,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玉關原上千雪落,銀雪梨花勁風狂,金絡腦,雪寒衣,征夫白發未得回。”
從老丈口中唱出來的曲,雖說是漁歌,但又沒有料想之中漁歌的意蘊,而且還給我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好像隻唱了一半。
“老丈,您唱的漁歌是從何處聽來的?”
“漁歌?”
老丈似乎並不清楚自己唱的是什麼東西,聽到我的話不僅質疑一聲,更是大笑出聲。
“老朽可未曾說過自己唱的漁歌!”
他這一話倒是一下說得我下不來台,一個船夫不唱漁歌唱什麼,唱戰歌嗎,怎麼感覺自己被打臉了。
在我無言以對的時候,老丈終於止住自己的笑聲,對我解釋道:“這個是我很多年前在風柳郡聽來的,到底是不是漁歌我也不得而知。”
他提到其他地方也就罷了,但他說的偏偏是與老頭子有關的風柳郡。
要知道趙倩雪曾告訴我,趙氏的踏雲腿法來自風柳郡林家,而林家又是老頭子柳家的死敵。
“老丈,可以給我說道說道風柳郡嗎?”
正在撐船的老丈似乎是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平靜地回望著他,等他講給我聽。
就見老丈咳嗽兩聲,清清嗓子,然後說道:“我上一次路過風柳郡都是三四十年前了,我所了解的風柳郡也是那時候的,關於當年風柳郡的情況,你要聽嗎?”
我看著老丈點點頭,不管是以前的也好,現在的也罷,關於風柳郡我都要多些了解。
因為老頭子的緣故,我和現在的風柳郡林家可是走在對立麵上的,將來必定有些摩擦。
“我也隻是路過,沒有聽到太多的東西,就隻是當時的風柳郡以一個姓柳的大家族為主。”
“在當時的風柳郡,這個柳家可是權傾一郡,連這一郡的郡守都不敢招惹這個大家族。”
從他口中得知風柳郡柳家的時候,我心中不受控製地狂跳數下,幾乎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老丈,你可聽說過風柳郡柳家的柳無風?”
說到風柳郡柳家,再說到三四十年前,現在的老頭子不過是四五十來歲的樣子,我就不由自主地問出來這個問題。
老丈臉上筋肉抖了抖,似乎是沒有想到我會問出來一個問題,沉默許久,他終於開口,
“好像當初的柳家確實有一個不世出的天才,叫什麼風來著……”
“柳無風!”
聽完我馬上重複一遍,老丈用手在額頭上拍了一下,笑道:“對、對,就是叫柳無風,好像他挺厲害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幹什麼的……”
得知關於老頭子的確切信息,我心中激動不已,又在電光石火間將得到的所有線索整理一下。
趙倩雪說風柳郡林家,這是不存在說謊的,當初林陌生說柳家被滅門,隻有老頭子一人出逃也應該是實話。
這樣一看,應該是當年的風柳郡柳家被林家以手段滅門了,然後林家不僅對唯一逃走的老頭子進行追殺,非常不知廉恥地占據柳家的位置,在風柳郡稱王稱霸。
“若這件事真是如我所想的話,那等我北上之日,便是風柳郡林家滅門之時!”
我心中正這樣想的時候,被老丈的疾呼驚醒過來。
“我們遇上倒水潮了,這下完蛋了,準備棄船!”
突然出現這種驚變讓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目光所及,就看到一個比小船還小的倒水潮正在瘋狂吸水。
這條小船可不比觀景時的大船,雖然老丈已經拋錨下去,但船體還是被吸力牽引得一晃一晃的。
這個老丈也不是靠譜的人,撞見倒水潮,他真是嚇得連魂都沒了,直接跳下水去,往倒水潮的反方向遊走,不管我們了。
雖然心中很是無語了,我也沒有說什麼,老人家膽小也是沒辦法,他能拋錨再跑,也算對得起我和單火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