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就亮了,我整整一夜都沒睡著,因為那棟老宅子和這個村子其他的格局顯得極不協調,而且一想起昨夜那閣樓上出現的一幕,就不禁毛骨悚然,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我隱隱約約覺得那棟老宅子裏一定有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
起床後,我和羅二胖蹲在門口洗漱,羅二胖這一覺似乎睡得很充足,看著他精神抖擻的樣子,我卻黑著眼眶伸著懶腰不停地打哈欠。“哎,早知道昨晚就好好休息,看今天的狀態,恐怕是什麼活也做不好了。”我心裏默念道。
康王村的清晨很涼快,有著徐徐的清風,嫋嫋的炊煙,還有拉著牲畜去喂草的老大爺,這種景象,在城裏,幾乎是見不到的。這時,連勝伯伯出來了,對著我們說,“娃們啊,我讓你嬸煎了點苞穀鍋巴,你倆也來吃點吧。”
“連勝伯,那鍋巴太硬,我吃不慣,就不用了。”我一麵回絕道。
“他不吃我吃,伯伯,你給我弄點吧,等我們倆的口糧分下來,我到時候再還給你和嬸。”羅二胖估計是餓瘋了,一麵推搡著我,一麵對連勝伯伯說。
“娃們啊,你們的口糧鄉裏過幾天才能分下來,但是這幾天你們不能不吃飯吧,這幾天我從大隊上給你們先借點,過幾天你們口糧下來了,你們自己再還給大隊,好吧。”
聽到這裏,羅二胖一臉的憤懣與害臊,回頭瞅了我一眼,我明白,二胖這個眼神是說,的虧還是你爸的戰友呢,說了半天還不是假客氣呢。
我也明白連勝伯的意思,我倆也都心照不宣,也不好在說些什麼,於是我給羅二胖使了個眼色,對著連勝伯說道,“伯伯,我倆也沒來過咱村,啥都還不熟悉,你看麼,這兩天也沒有啥活要幹,生產隊不是也正休息呢,我倆想在咱村轉轉熟悉熟悉環境,你看成不?”
連勝伯伯沉思了片刻,點著頭說道,“也好,你們轉轉,但是不要胡跑,到點了就得回來,那你們看,這苞穀鍋巴你們還吃不?”
我和二胖異口同聲道,“不用了不用了。”
別了連勝伯,我倆一直在村裏瞎轉悠,從東頭走到西頭,又從西頭走到南頭,遠遠望去,到處都是麥田菜地,還有一座高高的的土疙瘩,上麵的草已經有一人多高,而且密密麻麻,我心想,這想必就是秦康王的安寢之地吧?
就在這時,羅二胖指著遠處的麥地驚奇地說,“快看,你看那地裏有啥?好像有很多石頭人!”
我定睛仔細觀察,隱隱約約不遠處似乎真的有很多類似石人一樣的東西,我趕忙拉著二胖向前奔去。
“哎呀我的媽呀,你看著穿著,你看著手上還拿著笏板,足足有三米多高,一看就是個文官石像麼。”羅二胖說道。
“不止文官,你看!”我指著旁邊,“你看還有披甲的將軍呢,連武官也有,你看還有那,石馬,這估計就是當時給秦康王陪葬時陵園的大門口吧,你看這些文武官員錯落有序,雖說經過百年來歲月的侵蝕,但是這些文官武將以及戰馬還都一直屹立在這片土地上。雖說這藩王陵園的規格不及帝王陵寢的陣勢大,但是比起尋常人的一抹黃土小疙瘩,還是氣派的很!”
“就是,就是,你說得對,人家怎麼說也是個王爺呢,朱元璋的後代麼,能不氣派嗎?”羅二胖隨聲附和道。
突然間,我似乎看到了不遠處在高高的麥田深處有一座倒塌的石像,我徑直走向前去,輕輕用手撥開麥稈,對著二胖呼喊道,“胖子!快過來看,這裏還有一座石碑呢!”
羅二胖聞訊趕忙跑了過來,看著地上的石碑,羅二胖指著旁邊說,“你看!這咋還有個王八呢!”
我仔細一看,望著二胖,嘲笑著說,“放你個狗屁!這叫王八?這叫玄武!還王八呢?這個石龜原先背上馱的就是這塊石碑,這在過去封建王朝裏是用來記載王侯將相生平的,雅名叫玄武。”
羅二胖笑著說,“對對對!我不懂,我不懂,你博學,你有文化。”
聽著羅二胖這不屑一顧的語氣,我不知道哪裏來的無名火,朝著二胖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腳,罵道,“瞧你那點出息,不學習還一天盲目自大。”
羅二胖笑了,一把將我推到在地,笑眯眯地說,“我就是不學習,老子玩的就是個蠻力,你家夥還敢說我,打得過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