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山使勁渾身力氣,將那把馬刀高高的舉在頭頂,那雙眼睛裏透射出一股強烈的仇恨與殺意,他重重的朝我的頭上砍了下來,頓時間,鮮血噴濺到我的臉上,血啦啦一大片,地麵上一灘血跡正在慢慢擴散..........
這不是我的血,我也沒有受傷,周鶴山眼神裏流露出驚恐的神色,那把馬刀的刀刃上不斷地有鮮血往下流,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站在我麵前擋下這一刀的,竟然是哪個早上給我說奇怪話語的年輕人.......張瑞陽。
張瑞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跟前,那把刀不偏不倚的砍進了他的左肩,頓時鮮血直流,他那慘白的胳膊上,不時地滲出幾條血痕。
周鶴山一看砍錯了人,一下子也慌了神,畢竟是第一次,他緊張地渾身發抖,戰戰兢兢地說道,“你.....你是...幹什麼的?你.....不要命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周鶴山已經臉色煞白,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但是有悖常理的就是,按正常的思路說,人但凡被銳器刺傷或割傷,一定會有劇烈的酥麻感和疼痛感,但是這個怪異的年輕人卻異常的平靜,好像砍到的並不是他的身體,他沒有基本的哀嚎和掙紮,而是平靜的有些不可思議。
張瑞陽轉過頭來看著我微微一笑,泰然自若的說道,“我就告訴你了,路途艱險,小心些,你真不是個能聽人忠告的家夥,害得我這身衣服又得換新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張瑞陽說這些話的時候,令人有些不寒而栗,為什麼,他被刀傷的這麼重,卻可以如此鎮定自若。
周鶴山握著刀柄的那雙手已經開始劇烈的顫抖,不隻是我,連周鶴山也覺得有些恐怖,他剛想放手,就在這時候,站在不遠處的楞娃突然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他捂著左肩,不停地在地上掙紮,臉上的神色令人看了有些疑惑,楞娃痛苦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就這樣,在我們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楞娃漸漸地不動了,似乎沒了動靜,暈厥了過去。
這時候,張瑞陽緩緩地將砍進自己左肩的那把馬刀抽了出來,隨意的往地上一扔,馬刀擲在地上,發出叮當的響聲。然後伸出胳膊將我扶了起來,微笑著說,“怎麼樣,沒事吧?”
我一時半會轉不過思路,這句話不應該是他問我啊?這不本末倒置了麼,我連忙對他說,“你.....你的傷...要緊嗎?”
張瑞陽笑著一把撕碎了身上的那層沾滿鮮血的上衣,衝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肩,撇著嘴說道,“你看要緊嗎?”
我一瞬間震驚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瑞陽的左肩上,除了剛剛的血跡以外,沒有任何傷痕。我臉上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就在這時,張瑞陽轉過頭,看著周鶴山的眼睛,對著周鶴山認真的說了句,“李兄弟是你的朋友吧,你不會傷害他的。”
周鶴山突然變得怪怪的,兩眼朦朦朧朧的像剛睡醒的樣子,神情呆滯,過了一會兒,周鶴山開始喃喃自語,“李兄弟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傷害他。”
那一刻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還怒目而視想要將我千刀萬剮置於死地的周鶴山,突然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瑞陽繼續對著周鶴山說,“把那個小夥子抬回去,順著原路朝回走,絕對不會往後看。”
周鶴山就像個吃了迷藥一樣,異常的聽話,轉過身,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楞娃,一隻手掛在自己肩上,扶著楞娃一步步的走出了樹林,漸漸地消失了,消失在叢林的深處。
樹林裏刮過一陣微風,將地上的枯葉都卷了起來,那把沾滿鮮血的馬刀就平擱在地上被風吹的微微晃動,林子裏隻剩下我和張瑞陽兩個人,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張瑞陽徑直走到了一棵大樹的樹蔭下,身上的皮膚好像熱氣騰騰的冒著煙,這時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皺著眉頭對我說,“李兄!幫我個忙好嗎?”
我回過神說,“你這說的是哪裏的話,你救我一條命,這是天大的人情,不管幫什麼忙,我都還不起這個人情,你就說吧,叫我做什麼?”
“你幫我去找一件黑長褂,記住一定要是黑色的,然後在帶個鬥笠給我”。
“成!沒問題,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弄去!”說完,我轉身就朝回跑,打算趕到鎮上,給張瑞陽找件衣服。
找件黑色長褂子並不難,鬥笠也是隨處可見的,麻煩的就是來回的路程,快跑起來怎麼說一來一回也得兩個時辰,我累的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不過這都不打緊,畢竟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點小小要求,怎麼說也得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