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許久,一旁的薑文新早已是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他焦急地對著黃姑姑說,“金牛姐!好了沒有啊!你再不動身我可就回家了!”
黃姑姑瞥了一眼薑文新,生氣的說道,“你急什麼!走!悄悄跟在他們後麵!記住了,不許打草驚蛇!”
薑文新沒吭聲,將撲風刀來回一倒,瞪了一眼黃姑姑,縱身一躍,從樹上就跳了下去,黃姑姑也緊隨其後,跟著薑文新一同跳進了土梁子下麵的井口中,這時隻聽薑文新一聲慘叫,“金牛姐!你踩著我臉了!”
此刻,天上的月亮越發慘白,四周也顯得極為安靜,除了呼呼地一陣風聲,隻能隱隱聽到一陣知了的鳴叫聲。
同樣是夜色下,背著包袱一臉警惕的周鶴山,也跑到了一片密林當中,這條路正是通往山西的直道,隻要穿過密林,就能走上大路,順著大路下去,一直走,就能走到山西境內,周鶴山走了兩天,本打算找一家驛站買匹馬,無奈一路上荒無人煙,隻得硬著頭皮步行,好在從小到大,周鶴山都在磨坊幹活,體力自是不成問題的,隻要穿過密林,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就可以雇輛馬車或者賣一匹馬代步了。
夜色幽暗,周鶴山一個人穿梭在密林當中,心中不免有些驚恐,頭頂上不是傳來一陣貓頭鷹的鳴叫聲,嚇得周鶴山一連打了幾個冷顫,也許是走累了,周鶴山決定停下來休息一下,於是他加快了步伐,一陣狂飆,終於走出了茂密的樹林,來到了一處長滿蒿草的小路上,周鶴山坐在路邊的草堆上休息,他打開包袱,從裏麵取出了些吃的,正打算吃東西,就在這時,突然間四周傳來一陣微弱的叫喊聲,周鶴山嚇得趕緊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在這時,不遠處燃起了一團幽藍色的鬼火,漸漸地從鬼火中走出了四個紙人,這四個紙人抬著個轎子,在空中懸浮著,一邊飄著一邊還唱著秦腔,這一下將周鶴山嚇得不輕,隻見周鶴山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出,直到這四個紙人抬著轎子從他頭頂上掠過,漸漸地消失在遠處的夜色中,周鶴山這才鬆了一口氣,此刻周鶴山早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周鶴山發現旁邊有一處篝火的殘渣,似乎已經已經熄滅了很久,上麵也已經被雨水和陽光浸濕照曬了許多遍,周鶴山心想,這裏好像以前有人來過,於是周鶴山仔細的看了看周圍,他突然發現了一塊紅色的布料,好像是從衣服上撕扯下來的,周鶴山撿起一看,這一霎那,他的眼睛裏流露出了一絲驚恐的神色,他發現這塊紅色的布料上用細線繡著許多水紋,水紋的顏色由紫到白,這時周鶴山驚訝的直言自語道,“這是秀禾服的衣角,紅色水紋秀禾服!這是婉玲的衣服!"
就在周鶴山若有所思之際,旁邊高高的一處蒿草堆裏,似乎有什麼響動,驚恐的周鶴山仔細的盯著旁邊一看,從那蒿草堆裏漸漸的正爬出一個人來,隻見那人的身體早已腐爛的不成模樣,臉上的眼珠也聳拉下來,胸口也有兩個膝蓋大小的坑,並且幾根折斷的肋骨也露了出來,那具屍體緩緩的爬了出來,朝著周鶴山的方向慢慢走著,喉嚨裏發出如鯁在喉的沙啞叫聲。
周鶴山嚇的一臉汗水,他驚訝地發現,這個腐屍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婉玲離家前在集上雇來的那個馬夫!正是這個馬夫,駕著馬車送婉玲回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