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親朋好友的幫助下,我們將“嶽父大人”馮玉堂的喪失處理完畢。
依舊是那片山塬,隻不過如今卻顯得無比淒涼,我看著跪在墓碑前哭泣的婉玲,瞧著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短短數日,身邊已經有這麼多人離去,天意?還是人禍?我想也許隻有躺在墳墓裏的當事人才能給我一個答複。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應的還是天道昭昭那句古話,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之前的彩菊一家,還有這位為我擋上一刀的“嶽父大人”,也許他們正在用自己已經逝去的生命來告訴我一個道理,命運,是不可改變的。
天風呼嘯,更顯悲涼,長長的白綾飄蕩在樹梢,伴著婉玲哀怨的哭聲,我突然間有一種感覺,我感覺自己也許當初真的不該那麼好奇,不該為了知道周家老宅的故事,不顧一切的回到這個年代,這不是我想要結果,至少我不願意看到這麼多人死去。
“文哥,爹爹走了,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很怕,我真的...”,婉玲一邊說一邊難過的抹著眼淚。
我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裏,我明白,此刻也許她的內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除了我,婉玲似乎再也沒有能夠依靠的臂膀和溫暖。
“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累了幾天了,走吧?”說完,我攙扶著疲憊的婉玲回到了家裏。
回到家,婉玲倒頭就睡,也許是累壞了,也許是傷心過度,我能感受到這個女人單薄嬌弱的身骨下麵那顆疲憊而又錯弱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間意識到昨天婉玲跟我說的那番話,似乎正在一點點的印證著周家老宅最終的結局。
“夜半床頭....聞鬼哭?”我自言自語的說。
那幅古畫上的那首詩,一下子令我回想起之前在我夢中出現的那名身穿秀禾服的泣血女子,“馮婉玲,如果說,終有一天,你無法逃脫你的人生宿命,我李文國陪你!既然你已經將自己的身心托付給了我,那我李文國此生決不負你!”我輕輕地撫了撫熟睡中婉玲的臉頰,突然間覺得有些難過。
“夜半床頭聞鬼哭,泣血浸透舊羅褥,待看床頭泣血人,頓時淚花溢滿屋。”我反複吟誦著這首詩,冥冥中覺得這段經曆恐怕即將接近尾聲。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
我一個人呆坐在床頭,靜靜的沉思著,突然間窗外刮來一陣涼風,吹熄了桌上的那盞幽燈,看著熄滅的燈芯冒著縷縷青煙,隻覺得那煙霧猶如一張張死去的人臉,猙獰著嘲笑我和婉玲這段注定不被認同的畸戀。
日出日落,月來星去,就這樣,我和婉玲在家裏平平穩穩的生活了一個多月,隻有我們兩個人,平靜的生活著,這一個月以來,我試圖每一天都讓婉玲過得開心一些,好讓她從之前的悲傷中走出來。
婉玲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並不是所有男人都會珍惜她,尤其是周鶴山,如果他真的能大度些,待婉玲貼心些,也許婉玲就不會對他充滿恐懼,充滿厭惡,當然,這樣一來,也就沒我什麼事了,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和自己心目中最愛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文哥,這幾天我覺得有些不舒服,想去瞧瞧大夫?”婉玲用手捂著額頭,皺著眉頭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