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兒,接著!”突兀的聲音在任領的耳邊驟然響起,將幾近陷入睡夢中的她猛然拉回現實。
任領陡睜雙眸,翻身而起,看似纖細易折的手臂定格在半空中,高高飛來的不明物體穩穩的落入她纖長的指間,圓潤的手腕不見分毫晃動。
看眼拿到手裏補充能量的熱飲,任領神情微頓,片刻唇角微勾,輕笑:“擾人清夢啊!”
又是剛才那道乍聽略顯清冽的男音:“回家睡吧,小心著涼!”
任領嬉笑一聲,邊走邊仰頭,轉眼一瓶熱飲已見底,喝罷,她隻手拿著空瓶子立於男子兩尺之外:“要走了嗎?”
任領運動後散發出的氣味,夾雜著清新的空氣撲向紀斐,不是清香,亦非汗腥,這種味道紀斐聞了十年,可是到如今,他依然找不到一種語言來形容這種味道,這獨屬於任領的味道。
紀斐狀似不經意的看向兩人之間的距離,應一聲:“嗯,十點還有個會!”
任領歪頭打量一眼紀斐身上的休閑運動服,再看眼時間,呃.....九點半,“來得及嗎?”
紀斐眸光深邃,望著她沉默不答。
任領也不疑有它,轉頭看向遠處十米開外的垃圾桶,一手抬起比劃著,試圖要把手裏的空瓶子扔進去,就在空瓶子即將出手之際,紀斐驀然上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大而有力的手掌隨之落於任領的發頂,撫上她的短發。
猝不及防的被高大的身影籠罩,下意識裏,任領腳步輕移閃躲。
再回首,她早已遠離剛才站定的位置,可發頂的大手卻是如影隨形,就連落於哪跟發絲之上似乎都不曾變動過。
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動作,紀斐突然做出,卻是測出了自己的失態,隻是,看著麵前無法擺脫的人,任領眸光閃了閃,今日的紀斐有些不一樣。
紀斐仿佛沒有感受到她的躲閃,隻輕語相問:“領兒想沒想過蓄起長發?”
“長發啊?”任領長這麼大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搖搖頭:“長發太礙事兒,那和夏梓琳打架的時候一定不是她的對手,你也知道,夏梓琳這個有事兒沒事兒愛動手的毛病有多嚴重。”
紀斐一怔,似笑非笑的低頭看她,打不過嗎?一百個夏梓琳綁在一起都未必是一個任領的對手!
紀斐臉上的線條柔和了幾分,卻是說:“短發的時候你不也是十打九輸嗎,還是留長吧。”
任領愣愣的抬頭,相識十多年,任領從來都知道紀斐性情冷淡,今日他這聲音中的柔和,讓她生出些不真實,這樣的紀斐也是她所陌生的。
無論如何,任領終究是點點頭,故作輕鬆道:“留就留吧,不就是少去趟理發店的事情嘛......”
紀斐似乎是要將曖昧進行到底,他的手指劃過任領的發梢,襲上她的雙眸,有些傷感暗藏的輕喃出口:“領兒,你要記得,我陪你走了十年,走到哪裏你都不能忘!”
這話是何意?如此像訣別!
任領怔怔的忘記了所有的動作,任紀斐的手指滑上她的雙眸,他冰涼的手透過她眼眸,仿佛涼上了她整顆心!
突然,一道很是清脆的聲音由健身房門口傳來:“吆喝......紀哥哥是野草吃膩了嗎?”來人吐字清晰標準的普通話如一粒粒豆子,直接蹦著跳著湧進每一個聽者的心海,說不出的蠱惑人心!
“嗬......”說曹操曹操到,任領先一步錯開紀斐的視線,斂了眼裏那幾分不知所措,回頭看向悠然走來的夏梓琳。
“嘖嘖!”剛一站定,夏梓琳便將任領擠出幾米外,自己圍著紀斐一圈兒又一圈的打轉,嘴裏還嘖嘖有聲。
對於女孩仿似進入動物園的行為,紀斐狀似頭痛的揉揉額角,神情冷淡了幾分,但卻也不見多少不滿。
終於活動夠了的夏梓琳雙手抱胸開口:“紀哥哥你這含情脈脈的眼神,實在是讓人誤會啊,敢問是否最近缺乏新的獵物?”這個‘紀哥哥’從夏梓琳嘴裏發出,也是有些變味!
“......”紀斐的眉心緊湊,氣場更加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