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還有誰替自己嚐過藥啊?
二伯一個、秀姐一個,沒想到這與自己素未謀麵的人也能為自己嚐藥。看他穿著如此,談吐如此……
段崇義笑了笑,雙手一拱將那碗給遞了過去,道:“有勞趙兄!”
趙進將碗接了過來,隨意往桌上一放便道:“段兄不必客謙,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趙某。”
“趙兄太客氣了,在下還不知以何為報呢,不敢再有苛求。”
兩人客客氣氣,談笑風生。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聲音。
趙進一聽,連忙打開了房門,但是他卻沒有讓門外之人進來。
“啟稟少……趙大哥,黃海生和劉狗子闖進毒沼裏麵去了!”
“誰讓你們進去的?”
“屬下該死,他們說他們一定要打探到消息,以報趙大哥的知遇之恩!”
“這,唉……你先前去,我隨後就到!”
聽見腳步聲,便見趙進走到了自己的床前。
他的臉色不怎麼好,好像是有什麼著急的事情令他格外的擔心。
“段兄,趙某需要前去處理些碎索的事情,待回來之後再與段兄長聊!”
“好,趙兄放心前去,在下並無大礙!”
趙進將雙手一拱,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緊接著他將背上的槍囊取了下來,遞到了段崇義身前,嚴肅的說道:“段兄,淵虹劍乃要緊之物,還望兄弟妥善保管,不可輕易示以外人!”
段崇義一直都在想問淵虹劍的事情,但是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辭。如今聽到淵虹劍三字,再一從槍囊中取出那古樸典雅的劍身,差一點他就激動得站了起來。
“多謝趙兄,在下定當謹記教訓,妥善保管此物!”
“段兄好生歇息!”趙進點了點頭,很快便傳來了房門輕閉的聲音。
摸著古樸典雅的蒼龍雕物,段崇義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鏘!”一聲清脆劍鳴,下一刻便見一把幽蘭色的寶劍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
呼吸著那水藍色祥和的氣息,體會著那熟悉的冰寒之意。段崇義終於微微的笑了起來。
此時窗外陽光明媚,怪蟬亂鳴。窗外不知道是否開有荷花,有的話,可能也隻是衰落的季節了吧。
段崇義緩緩的爬了起來,他想要驗證這個想法。然而窗外沒有任何的花,那隻是一堵高高的圍牆,從那高高的窄窄的縫隙之中可見一線一點都不遼闊的藍色的天空。
趙進是傍晚的時候才回來的,段崇義看到他的時候他早已換了一件新得一塵不染的如雪般潔白的白衣。
“段兄!”
“趙兄,你回來了?事情處理得怎麼樣?倘若有需要小弟的地方,小弟定當不遺餘力!”
看著能站著行走的段崇義,趙進眼角的愁悶方才少了一些。
今天他死了兩個屬下,他找到了他們,然而麵對那充滿劇毒的毒沼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雖然那隻是他屬下當中的兩個,但是他所有的屬下在他的心裏都是他的兄弟。
“看見段兄安然無恙,趙某就放心了。走,咱們喝酒去!”
一桌小宴,菜沒有多少,那酒卻是擺得滿滿的。
兩人拎壇便飲,不管醉還是不醉。
趙進的酒倒得有些快。
“段兄,今日趙某甚傷心也!”
“哦,敢問趙兄為了何事傷心?”
“趙某有兩個屬下死在了毒沼之中,我隻能看著他們慢慢的沉下去,無能為力。”
趙進瞪大了兩隻眼睛,一口酒咕咚咕咚的又灌了下去。
段崇義將手中的酒壇,然後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兄弟為何事而煩惱?”
“唉,不瞞趙兄,在下乃是連環門的門人。在下一出生就不知道父母何在,是我的二伯連環門的掌門連天碧一直把我撫養長大。他教我武功,教我識字,教我待客之道……還有,還有我的秀姐,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從小就喜歡穿粉紅色的衣服。像一個仙女……”
段崇義說著說著,他的眼光卻緩緩的盯向了月亮。
一旁的趙進也放下了手中的酒,他在自己的腦中突然想起了一幕。
那一幕粉衣憔悴的慘劇他 一直都無法忘卻,日夜,日日夜夜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