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該死,還望老爺恕罪!”
丫鬟膽戰心驚,一撲身便連忙跪了下去。
“嗬嗬,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唐霸說著扶起了地上的丫鬟,又道:“雖然這小賤人死了,但是今日可是我兒娶妻。這樣吧,你趕緊去換上喜服,今後你就是我唐霸的兒媳了!”
“老爺,這……這恐怕不妥吧。”
丫鬟渾身顫抖,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高興。
“我說行就行!管家!”
唐霸話音剛落,一旁的枯瘦老頭便走了上來,一拱手便道:“老奴在!”
“趕忙吩咐下人將那小賤人扔出城去,放在這裏,大是晦氣!”
“老爺,那少爺那裏……”
“我自會解說!”
“是!”
小院之中莫名的就這樣安靜了下來,緊接著段崇義看到了王飛燕被抬出的屍身。
一聲悶響,他便從那圍牆之上摔了下去。
他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眼淚雖然決堤,但是他不能發出哭聲。
緊咬、奔跑……
鮮血一滴一滴,不一會兒便如同泉湧一般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這是一件劉家家丁的衣服,他一直還沒有時間去換。
寂靜的大街之上獨獨的駛著一輛馬車,街上冷風陣陣,天上烏雲密布。
那裹著大紅喜袍的屍體正是王飛燕。
段崇義在車後奮力急追,他不知疼痛,不顧血流如注。
馬車嘀嗒著呼嘯出城,段崇義的腳下亦不減一絲的力氣。
他恨,恨。
他的眼裏流著淚水,嘴唇上的鮮血從未停止流淌。
城外濃霧四起,趕馬的馬夫終於慢了下來。
突然,一具胸前像掉著一條長舌的鬼魂便這樣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啊!”
馬夫一聲驚叫便嚇得從車上滾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又是打恭又是作揖。
“無常爺爺饒命,她不是小的害死的,小的沒有害她……”
馬夫一陣求討,段崇義卻是愣在了當場。
他哪知道此時他的模樣啊,要是他知道的話,保不準自己都會嚇著自己。
“滾!此事不可向別人說起!”
“謝爺爺,謝謝無常爺爺!”馬夫連嗑了三個響頭,起身便跑,邊跑邊摔,邊摔邊跑,看來著實嚇得不輕。
馬夫一溜煙連滾帶哭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據說他回唐府之後第二天就辭去了北方,這件“遇鬼”的事情一生都沒有對誰說過。
攬開車簾,那張牽連著無數個日夜的容顏終於重新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安詳的睡著,嘴角含著一抹微微的笑容,她隻是睡過去了,她睡夠了自然會醒來的。
一聲悲愴的慘鳴突然就這樣在曠野之中無端的響起,那淒慘的聲音直驚天地,哀傷直泣鬼神。
“飛燕……我們回家……”
雄偉大殿之中,九層登雲梯之上一襲錦衣華服就這樣懶懶的靠在首座之中,他的手裏不緩不慢的摩沙著一個紫砂小壺,這麼小的東西也不知道裏麵能裝什麼東西。
登雲梯之下拱立著一身著藍衣白絲電紋袍的男子,朗朗的大殿之中就隻有他們兩個。
“啟稟莊主,昨夜馭劍城之中,唐家滅了王家滿門。”
“恩?所為何事?”懶懶的人不僅懶,連說話都是這麼的慵懶無神。
“探子來報,唐霸那不成器的兒子想要娶王家的小女,但是王家不同意,所以他一怒之下便屠了整個王家搶走了王家的女兒。王家小女不堪其辱,最後也吊死在了唐家堡之中,死無全屍。”
“混賬,在如此節骨眼上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簡直是壞我大事!唐家這幾年確實有些猖狂了,司馬雄。”
“屬下在!”
“你去取他一隻手來,告訴他收斂收斂!”
殿下藍衣人驀然一顫,拱手回道:“屬下遵命!”
大殿之上又複安靜了下來,九層登雲梯之上那人便仿若舉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