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崇義全身打著冷戰,體內冰冷得好像鮮血都停止了流動。
以陽開陰脈,以陰開陽脈,然而其間的痛苦為什麼又沒有一絲記載?
此時段崇義恨不得千刀萬剮創下此功的那位前輩,真是閑得蛋疼,讓本大俠受如此之罪。
然而上天還是不允許,他隻能忍受,忍受過了還是忍受。
時間仿若無盡,大山裏鳥語花香。
段崇義很想就這樣死去,但是他還是死不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親人,想起了祁連山連環門後山的那一片墳墓。
他每想起一個名字,他的心就會堅定一分。
殺!
淵虹劍的劍身之上傳來了牙齒碎裂的聲音,那好像是老鼠在磨牙。
整個山洞內冷冷清清,一隻可愛的小老鼠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著他。
它奇怪的是這世間竟然會有如此大的眼睛。
段崇義也疑惑,他突然感到那種疼痛不是那麼的明顯了。
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段崇義疑問著,那隻小老鼠湊上來好像要給他回話。
哦……小老鼠咬了段崇義。它咬的位置是耳朵。
鮮血流淌,段崇義不能動,他也不敢動。
耳朵上麻麻癢癢,與那針紮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小老鼠晃悠著身子又湊到了段崇義的嘴邊,這一次它大了些膽子。
它一口咬到了淵虹劍之上,可能他看段崇義咬著好玩。
“唧唧……”
一陣亂竄,小老鼠倉促而去。
它不敢相信,這怪物能咬得動這麼硬的東西。
段崇義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疼,但是他終於暈了過去。
月光偷偷地溜進了山洞之中,柔和的白月撫摸著他的臉龐。他緊閉著的雙眼一次又一次的顫動,嘴角的血絲已經幹涸。山風拂來,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
山崖邊上是往下吹的“吸風”,山那邊斜斜掛著的是夕陽。
夕陽西下,一襲殘破潦倒的正是段崇義。
望著那橫七縱八的溝壑,兩側的山嶺被他擴了將近丈許來寬。
這一片空地死寂,死寂得沒有一棵綠物,甚至都沒有一塊比較大一些的完整的石頭。
“是該去的時候了。”
喃喃的聲音低沉,低沉的人信步而行。
前一刻在這裏,下一刻已經到了三丈之外。
馭劍城還是這般的熱鬧,大街上人來人往。小孩打鬧,小販吆喝。
行商的、做戲的、苦力的,從城頭到城尾應有盡有;閑著的、忙著的、啥事都不幹的絕不可少。
馭劍城就是這樣的一座城,也許太過平淡無奇,也許太過燈紅酒綠。所以無聊的人們才會把一個渾身破爛的人圍在大街之上。
段崇義也很無奈啊,他也沒想到他每一次落魄都會落魄到極致。
他也想嗬斥眾人,但是誰也不想背上不必要的麻煩。
苦苦一笑,一股無形的劍意便即透體而出。
一瞬間,周圍的人便隻覺氣息寒冷了幾分,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冰冷。
他走到哪裏,人們便會深打一個寒噤,然後遠遠的退開。他的眼睛裏滿是殺意,在別人的眼中他就像是一把還未出鞘的刀。
三層高的八角大樓前人來人往,門額高掛一塊金字大匾——翠煙酒樓。
段崇義沒有錢,但是他在這裏有特權。
想著上次來到這裏的待遇,段崇義的嘴角不禁又掛起了微笑。
他信步而入,印入眼簾的一切還是未變。
這家店的掌櫃也真是鐵公雞,八年了,什麼都不曾改變。
眼見小二哥怒氣衝衝而來,段崇義的腳也時刻準備著。
“青衣大俠!”
段崇義收回了腳,此時乃是用飯之期,這店裏沒有百人也有五六十人。
“天字第一號,洗澡!”
“得嘞!嶽父大人,您老看看是誰來了!”
“恩?嶽父大人?看來這小子麻雀變鳳凰了。”
段崇義由衷的高興,如果不是被一大堆人圍著的話。
“大家夥先行退下,劉來福,不可怠慢了青衣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