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國未央宮未央宮正南向大門,昕陽門。
三千武衛軍鱗次櫛比地麵門而立,紅色的鎧甲在無數火光搖曳之中閃耀著並不協調的寒光。
一牆之隔的未央宮內,偶爾傳出了低低的金器交鳴和淒叫的聲音,顯然,裏麵並不平靜。
“宮內現在是什麼情況?”騎馬立在三千戰士最前麵的,是一個身穿黑金色戰甲的花甲老者,精神矍鑠,不過看他有些瘦弱的身子板,並不像是常年軍旅的模樣。他望著未央宮上空的通天火光,問一個剛在自己麵前垂首立定的黑甲戰士,聲音低沉而雄渾。
“大人,具體情況仍不清楚,剛才傳訊的人隻說請我們守住宮門直到天亮即可。”那戰士回道。
老者揮退黑甲戰士,疑而不定的輝光自深褐色的眸子中一閃而逝。
“報!鎮國大將軍穆雨風閣下率親衛營臨近!”未過多久,又一個黑甲戰士自不遠處翻身下馬,疾奔而來,垂首抱拳稟道。
“穆雨風?隨行的可還有誰?”那老者聞言臉上一詫,不過立刻便定下神色,問道。
“還有右丞相莫大人、左右禦史李大人和裘大人、五位大夫,還有奉常府田大人以及宗正府爵爺等。”那黑甲戰士想了一下,便一一道來。
“哈哈,就連奉常府和宗正府都要前來湊熱鬧,這穆雨風莫不是狗急跳牆了吧!”馬上老者聽罷卻是大笑,顯然,對於掌管宗廟禮儀的奉常府和掌管王族事務的宗正府竟然也插足前來,感到頗為的不可思議。
“除了穆雨風的八百親衛營之外,他可還帶有戰士前來?”笑罷,老者臉上卻是一肅,他似乎有所忌憚。
“未見!”黑甲戰士答。
“好!待本相親自去迎他們。”老者大悅,說完,便躍下馬來,大步朝著穆雨風等人疾行而來的方向走去。一隊黑甲戰士迅速跟上。
“穆將軍,莫大人,諸位同僚,沒想到今晚大家竟然都有如此雅興,不過這烽火之夜,似乎並不適合各位出來走動啊。本相建議大家不如回家享受天倫之樂。畢竟禍福無常,誰知道老天愛如何玩弄世人呢。”
剛剛從顛簸的轎子中行出的老家夥們聞言臉色大變,自然知道這個身穿黑金色鎧甲老者的言下之意。
“哈哈,海大人真愛說笑,這年輕人嘛,自然有年輕人的辦法,我們這些老家夥可管不著,再說了,守護王室都是大家的分內之事,怎能讓您一個如此文弱的老人家擔著?”騎馬而來的穆雨風雖然年紀與這左丞相海大富相仿,不過因常年披甲的緣故,再加上修為高深,看起來遠比海大富要年輕。黑發黑眸,麵門剛毅,身上氣勢更是磅礴浩瀚,這穆雨風,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嗬嗬,隻是將軍身後的這八百親衛,未必能夠擔當如此重任吧?”但是,麵對這樣一個霸氣之人,海大富竟然能遊刃有餘,顯然不愧是楚雲國內唯一能與穆氏敵對之人。他笑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海大富,王宮乃王室之體,是國公陛下的臉麵,你身為臣子,怎敢率兵把持!”那奉常府的田大人年已逾八十,這般大喝一句後,便劇烈地喘起氣來。
“本相就是敢,你又能奈我如何?”海大富臉色陰沉,這回卻是直接撕破了臉皮。
“你……”老奉常氣急,一口氣更是直接噎在了喉嚨,拚命地喘不過來,臉色愈發青白。
穆雨風臉色鐵青,揮手便讓人將老奉常扶了下去,倒不是他看不起文官,但是,在這種情勢之下,光靠嘴能頂個屁用。
“本相是奉國公陛下口諭,天亮之前守住此門,不容任何人出入,因而,即便是穆將軍您和右丞相,也隻能止步於此。”海大富不再與眾人廢話,而是直接對穆雨風道。
“哼,口諭,空口無憑,誰知道這口諭是真是假!”一個身穿大夫官袍的老者猛地拂了一下袖子,對於海大富的話,他是鐵定不信。
“陳上大夫,藥可以亂吃,這話,可是容不得亂說。”海大富盯著那老者,冷冷地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陪海大人等在這裏,本將軍就不相信,圖謀不軌者,能從我們麵前得逞!”穆雨風攔住要發作的眾人,越過海大富的頭頂,將目光望向未央宮上空,沉聲說道。
與此同時,楚宮西向,昭武門。
三千墨甲的龍驤軍戰士凜凜而立,殺伐之氣衝天,為首的是一個騎著黑騎的威武軍官,年紀三十五六的模樣,兩道劍眉直刺入鬢,一看便知是一個久經沙場的鐵漢將軍。隻是,他堅毅的深色眉頭,此時卻緊蹙如斯,麵朝著那剛剛立定的三千赤甲戰士,麵露不忍的神色。
“哈哈,白將軍,闊別三年,未料我們卻是在這般境地相見。”那領著赤甲戰士的將軍看來年紀與對方相差不大,而且,從他臉上的笑容看來,這人,卻是與對麵的將軍白起是相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