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霜遲抬眼一看,見是送膳的丫鬟芙惜,清咳了兩聲,道:“沒什麼。”

芙惜斂了狐疑神色,垂著眸邊布菜邊說:“姑娘可真是命好。”

顏霜遲幹巴巴笑了笑。

她命好?命好還能穿越到這短命女配身上?一天天步步驚心的,說不準啥時候小命就玩完了。

“王爺昨兒又吩咐了,姑娘私下裏想吃什麼,膳房都得滿足姑娘。都道王爺與驚蟄公子親厚,可也不是這麼個照顧法兒,要我說,王爺對姑娘定是有不同的。”

這小丫頭,未免太八卦了吧?

她隻好禮貌應答:“王爺身邊多得是京都美女,大家閨秀,我不過一個相貌平平的普通女子,哪裏叫王爺瞧得上?”

芙惜還想說點什麼,顏霜遲笑著下了逐客令:“好了,我該用膳了,你回去吧。”

芙惜走後,顏霜遲對著麵前豐盛的晚餐,出了許久的神。

算算時間,這個月就快過完了。下月初二……要來了啊。

顏霜遲越發覺得焦慮。

晌午過後,她換了身男裝,白色的,還綰了一個整整齊齊的發髻上街去了。

……

自從穿越過來,她還從沒如此講究過。

臨淵閣是間大茶樓,坐落於繁華的十方街路口,據說是全京城最小資也最魚龍混雜的地方,達官貴人,市井混混,江湖俠客,閑不閑的都愛往這兒湊。在這兒坐上一天,聽到的學到的絕對比說書先生還要精彩。

顏霜遲純屬來洗洗腦子的。

在這破地方,她半個朋友都沒有,心煩也沒個人打哈哈,再自我消化下去,她都快抑鬱了。

“哎,你們知道後來怎麼了嗎?”

“怎麼了怎麼了?”

“她肚裏那孩子,居然是河西獵戶家傻老二的。”

“河東那婆婆也挺能的啊,一眼就能瞧出來不是她親孫子?”

“這起初不是懷疑麼,越看越不像,然後滴血認親,結果啊,真不是。那女的沒辦法隻好照實承認了,她自個兒也不知道是河東家的還是河西家的,橫豎就那倆男人,沒跑,隨便蒙了一個,蒙錯了。”

“哈哈哈哈……然後呢?”

“被河東家的掃地出門了唄,河西家的衝著兒子還是把她給娶了回去,那磕磣的,沒彩禮,沒請人,就幹巴巴拜了個堂。孩子到今兒也沒入譜呢,雖說滴血認了親,婆婆心裏還是膈應得慌。”

……

顏霜遲坐在臨街的雅間裏,聽了半天隔壁講的八卦。

肚子有點餓,招小二換了壺茶,又點了一盤玫瑰酥。

“昨兒京都小報的花邊欄目看了嘛?”

“啥?你說的不會是……蘇相爺那條吧?”

???蘇漾???

顏霜遲心底“咯噔”一下,猛地豎起耳朵聽。

“誒喲,都說咱大渝相國英俊倜儻,年輕有為,為國為民殫精竭慮,從不沉迷女色,沒想到居然是……嘖嘖……”

“哈哈,居然是個斷袖。”

噗——

她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可不嘛,那天好多人親眼看見的,相爺跟一個黑衣男子在瀟湘酒館樓頂上,卿卿我我難舍難分呐。”

黑衣男子?酒館?等等——

說的該不會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