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是舍不得。”顏霜遲一本正經地評價，從盤子裏拿了塊馬蹄糕。
大渝叱吒風雲的蘇相國，居然是個妹控。說起來也隻有親眼見過的人相信了。
“洛姐姐，那個穿紅衣服的，是關太傅家的小姐。”蘇玖指了指斜對麵的姑娘。
顏霜遲還在嚼著馬蹄糕，滿口香甜甚對她胃口，聞言興趣缺缺地抬眸看了一看：是個容貌姣好的姑娘，打扮雖華麗卻不豔俗，氣質也屬上乘。
蘇玖覆在她耳邊小聲道：“這位關姐姐過了年就二十啦，還沒嫁人呢。”
顏霜遲眨了眨眼，“為什麼？”
“她喜歡我哥啊。”蘇玖一臉得意。
啊，怪不得。
看來喜歡上蘇漾對這些女孩子們來說，還真是一場災難。
“還有傅大人旁邊那桌，是寶太妃的侄女兒，桑國大長公主。”
“唔，好看。”顏霜遲點點頭，“又是你哥的仰慕者？”
“嘿嘿，”蘇玖咧嘴一笑，“這位姐可逗了，立誌要把我大渝的相國拐回桑國去當駙馬，逢年過節就給我哥送各種奇奇怪怪的禮物，被拒絕十多次了，愈挫愈勇。”
顏霜遲：“小玖啊，你人雖在淮南，京城的事兒好像沒有你不知道的啊。”
“可不麼，每次惹爹娘生氣了，他們就把我趕到京城來，讓我哥嚴加管教。”蘇玖噘著嘴道，“京城不比淮南城，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宮廷軼聞豪門八卦，想不知道都不行，更別提我哥那些家喻戶曉的破事兒了。”
……
“南陽王到——”
兩人正聊得起勁，大家忽然間靜了下來，齊刷刷地望向侍衛傳話的方向。
短短幾秒鍾，顏霜遲手心已經冒出了細汗。
“參見王爺。”
她也跟著眾人起身，屈膝，低沉的聲音被淹沒在人潮裏。
蕭明珩今日著了一身寶藍色廣袖華服，領口是金紋與暗紋交織的星月圖案鑲邊，他走過的時候，顏霜遲仿佛嗅到一股淡淡的蘭麝香氣。
“洛姐姐，你怎麼了？”蘇玖發現了一絲異樣，拽著她衣袖小聲問道。
“沒事，坐太久了，站起來有些頭暈。”顏霜遲無所謂地笑了笑。
她定了定神，微微抬起頭來，卻沒想到正對上蘇漾的目光，他似乎已經觀察了她許久，眸底有著不明緣由的深邃。
她裝作毫不在意地挪開視線。
“今日諸位肯蒞臨鄙府，老朽心中實在感激。”傅老將軍年有八十，須發盡白，說起話來卻還中氣十足，“我是個粗人，活了一輩子，除了行軍打仗啥也不懂，也從來沒講究過什麼，如今眼看著行將就木了，想著借這個八十壽辰，熱鬧熱鬧，沾沾年輕人的朝氣。將軍府已是許久，未有這般熱鬧景象了。”
“老將軍言重了，能參加您的壽宴，是下官之榮幸。”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拱手笑道。
“是啊，傅老將軍，您是開國功臣，隨太祖皇帝征戰四方，固我疆土，咱們滿朝文武可都瞻仰您的光輝呐。”
嘖，一言不合就拍馬屁。
顏霜遲和蘇玖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然後悄無聲息地喝茶吃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