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將竹筆擱在架子上立穩了，問她：“你知道坊間有關後宮的那些傳言吧？”
“知道啊。”她點點頭，“我還沒進宮的時候就聽不少人說當今皇上……那什麼，才會每月都有妃子喪命，不過過了這麼久，我發現蕭明玉其實並不壞。偶爾表現出的壞，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那都是他故意假裝的。”
戲精看戲精，總是很明白。
“嗯。”蘇漾笑著揉她腦袋，“太後想要獨攬大權，皇上羽翼未豐，隻能暫時裝傻。”
太後掌權不放的事情，她之前倒也聽蕭明玉發過牢騷。“那這和後宮嬪妃有什麼關係？”
“傻瓜，沒什麼關係。”蘇漾道，“自從皇上登基以來，這似乎就成了一個詛咒。說詛咒也好，說小皇帝性情暴戾也罷，總之都是些不好的傳聞。太後卻從來聽之任之。可事實上，那些妃子們接連喪命，皇上自己也不知為何。”
顏霜遲皺了皺眉，“就沒查出來原因嗎？”
“沒有。”蘇漾搖頭輕歎，“若真有人指使，那也是藏的夠深。並且這一個月並沒有嬪妃出事，你昨晚卻差點……”他頓了頓，“我有一種直覺，矛頭似乎指向了你。”
顏霜遲不是第一次覺得後背發涼，“我也感覺到了。所以你之前屢次三番提醒我，就是因為這個？你早就知道麼？”
蘇漾沉吟片刻，才說：“你突然進宮，應該對他們來說是可以利用的變化。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這兩者之間的關係，但我不敢冒險，所以，我一直很怕你出事。”
“噗，男人的第六感？”
“可能是吧。昨晚我就覺得不對勁，還做了個噩夢，半夜驚醒，我從來沒那麼心慌過。”
開了個玩笑，卻並沒有多放鬆心情。想了想昨晚的事，顏霜遲也沉默了，甚至有一點害怕。
她是武功高強，可那又怎麼樣？後宮的確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隻要有的人想。昨晚若不是蘇漾及時趕到，她怕是已經沒命了。
她突然抱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胸前，隻想用他身上的溫暖抵消這種未知的恐懼。
“別怕。”他抱緊她，輕輕吻著她發頂，“我已經下令加快公主府的施工，不日你就可以搬出來了。到時候，是住在公主府，或者是我這裏，都隨你開心，沒人管得了你。”
“噢……”她低著頭悶悶地笑，“住你這裏呀。”
“想什麼呢？”蘇漾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臉色溫柔得不像話，“我這裏當然最安全，不過若是被人發現了，怕不太好。”
“你想得美，我才不要。”顏霜遲吐了吐舌頭，“天天呆在一起說不定就相看兩厭了呢，有距離才能產生美。”
蘇漾不以為然：“這是什麼歪理？我隻知道如果可以，我就想馬上請皇上賜婚，娶你進府來天天看著。你多厭煩我也沒用。”
不過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這人還當真了。顏霜遲頓時起了調侃心思，促狹地笑了笑：“好啊，那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