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關係了。”蘇漾低聲笑了笑，“禦林軍這會兒應該發現我們了，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你看，就在前麵的城牆上。”
顏霜遲哪敢看，唯一的反應就是緊緊揪住他的衣領叫喊：“你，你別亂來啊，快下去！他們可看不清我們是誰，萬一——”
蘇漾唇角微微勾起，雙腳穩穩地停在樹枝上，看向懷中緊張得像隻小兔子的女人，搖了搖頭：“現在下去也來不及了。”
顏霜遲仍是揪著他衣領，仿佛這樣就能緩解不斷加速的心跳：“那，那怎麼辦啊？”
蘇漾抿著唇不發一言，用眼神示意她往下看。
她順著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低頭望去，隻見不遠處，月色下，幽黑卻泛著冷白月光的湖麵上，兩旁掛滿黃綠色燈籠的浮橋。
哪裏有什麼禦林軍，什麼弓箭手……
顏霜遲驀地反應過來，嘟了嘟嘴，捏起拳頭捶蘇漾的胸口：“你騙我！”
她怕他傷沒好，不敢太用力，一點都不解氣，說完氣呼呼地瞪著他。
“看你剛才太嚴肅了，開個玩笑。別生氣，嗯？”他低下頭，靠得很近，笑意盈盈。
月色下他的麵容更加俊美溫柔，像畫一般令人窒息，猝不及防地讓她心跳停了拍。
蘇漾輕笑一聲，抱著她輕而易舉地飛到了浮橋上。
長長的浮橋，蜿蜒著通向湖中央的八角涼亭，浮橋兩旁的護欄上，像路燈一樣地掛著數不清的燈籠，一直到涼亭的簷角。
置身於令人心醉的柔和光影裏，顏霜遲一時間忘了說話，也忘了從他懷裏下來。
耳旁忽然一燙。
“還不下來？嗯？”是他的氣息曖昧地貼著她，“雖然我也舍不得，但你若不下來，我的心思可就白費了。”
顏霜遲觸了電似的，掙脫他的懷抱跳下來，夜色掩飾了她麵頰緋紅的色彩，臉上不斷爬升的溫度卻十分明顯，不容辯駁。
“好看嗎？”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她愣了愣，心髒一抖：“好，好看……”
他笑了笑，低頭直接覆上她的唇。含著她的唇瓣，輕輕啄吻。
而在她閉眼的那瞬，他手臂一揮，頓時從浮橋兩旁的燈籠裏飛出一隻又一隻的螢火蟲。
淺嚐輒止，他退開了些，輕聲道：“乖，睜眼了。”
顏霜遲睫毛打著顫，緩緩睜開眼睛。
麵前是蘇漾依舊完美的麵龐，而在兩人之間，幾隻螢火蟲笨拙地撲閃著翅膀上下飛舞，黃綠色的光打在他臉上，身上，照亮了他寵溺的笑容，柔軟了她整顆心。
她數不清這是今天晚上，第幾次發呆了。
直到被他牽起手，她才遲鈍地回神，任他拉著手，亦步亦趨，往涼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周身環繞著數不清的螢火蟲，還不斷地有螢火蟲從燈籠裏飛出來，成千上萬。
像在夢裏一樣。
這是她連想象都無法想象出來的場景，卻如此真切地發生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愣愣地問。
蘇漾翻開掌心，與她十指交叉，迎著螢火蟲的光看向她：“這時候，好好享受就是了。”